周远却皱了眉,目光沉沉,两秒后笑了:“你瞎想什么,对我有点儿信心。”
谢周易忽觉鼻尖酸楚,她躲开他视线,额头抵在他锁骨位置,闷声道:“我对你有信心。”
周远脑子聪明,他反应过来,试探问她:“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她的声音犹如被这个季节的雨水浸泡过一般。
周远心说难怪,笑着拍拍她背:“我接到你电话一直提心吊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他顿了下,故意叹口气:“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谢周易咬唇,鼻翼酸楚。
窗户没有关严,外面的风刮进来,苍蓝色的帘子不停晃动着。
周远又叹了口气,这次是真心实意,认真道:“你看着我。”
她静了静,缓缓抬起头来,眼底有着浅浅的红。
周远对她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控制不了,谁也没有办法要求他们闭嘴。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谢周易点头:“可是你受委屈了。”
她当然明白,又不可能像明星那样,动不动就发一则声明进行澄清。而且这种污蔑性质的谣言本来就踩着他尊严,她若强势站出来,更令他没面子。
“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周远失笑,双手捧住她面颊,“咱们心态要好。我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你也不要为此坏了心情,行吗?”
谢周易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露出迷茫与不安:“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真的,我问心无愧,日久终会见人心。而且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介意的。”周远瞧得心软,语气诚恳。他笑着补充,“如果非要有点影响,那也是正面的,我会鞭策自己更加努力。”
谢周易两条柳叶眉往中间动:“所以你有压力。”
周远忍不住用两个拇指抚平她额间的纵,他说“是”,一本正经逗她:“但不是因为那些话,主要是我还没攒够老婆本,担心娶不到你。”
谢周易终于笑了:“你担心得也太早了吧。”
“这叫未雨绸缪懂不懂。”周远跟着她勾唇。
谢周易阴转多云,她低声说:“我对你没要求的。”
周远挑眉:“那怎么行?你还是象征性提几个吧。”
于是谢周易开始秋后算账了:“不许有秘密,不许报喜不报忧,要和我分担一切。”
周远想说这种小事不值一提,可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这要求不高吧,能做到吗?”
他胸膛里的心脏急促跳了两下,不由分说低头,嘴唇压了下去。
谢周易心紧,顷刻间,他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
周远含着她唇瓣亲了许久,温热的呼吸一点点往耳后颈项游移,他的手找到腰间的空隙,一路向上推开了那层蕾丝布料,谢周易敏感得不行,身体又软又烫。
他忽然抱起她往床边走,带着她齐齐倒下。床垫弹性极好,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扰乱了平静,颤抖着一直持续不停。
谢周易不知道酒店隔音好不好,脸埋在枕头里,十指深深掐进被单中,咬紧了牙关。但怎奈他兴致高,颠簸之中,她几度受不了,不得不松口,声音破碎得令他兴奋。
很晚才结束,谢周易没什么意识,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谢周易这觉睡得不长,半夜四点,这个世界仍沉浸在黑暗中,她在周远的怀中蓦地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凝视着黑暗中的吊顶,想起了被自己遗漏的关键信息,她思考了一会儿。
耳畔的呼吸均匀平缓,谢周易犹豫了半分钟,实在很不踏实很困惑,她轻声喊他:“三哥。”
周远睡得熟,并没有听见。她尝试着又喊了喊,他才迷迷糊糊“嗯”了声,更紧地抱着她。
谢周易无奈,放弃了念头,准备明早再谈。
不到十秒,周远猛然清醒,伸手按开床头小灯,紧张看着她,嗓子因缺水而微微干涸嘶哑:“哪里不舒服吗?”
谢周易眯起眼睛适应光线,她否认说:“没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周远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嗯?”
“你说,有没有可能,邱燃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谢周易假设。
周远愣了一下,呼吸变得慢了,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你被吓到了?”谢周易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周远也问,他眼皮跳了跳。
“我跟你说过,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亲切很熟悉,那种感觉特别奇妙。”谢周易抿了抿嘴唇,想了想,“昨晚我和邱燃讨论完机器视觉的缺陷检测,回去路上碰到了唐可心,她问我们姐弟相认了没有。再加上之前裴灵说他对我有目的。”
唐可心这个名字本来已经从他生活中消失了,此时提起,周远花了一分钟弄明白。他理清关系,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周远默了默,心中做出一个决定,问:“如果他真的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呢?”
谢周易立刻警觉,她从他怀里撑起身子,低头看他:“她们不是乱说,你知道什么,对吗?”
周远深深吸了口气,闻到了她身上天然的香味,他重新拉她入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