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2)

造纸纪 狷狂 4278 字 8天前

“李家老爷子让我把这张邀请函给你。”梁少麟从荷包里取出烫金的红色请帖,“后天晚上八点,李家大宅。”

简墨看了一眼请帖:“李家人是发现了什么吗?”

梁少麟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他什么也没有说,直说我与你熟些,让我转交你。”

“这样一张请帖应该很难得吧。”简墨反问,“就算我最近出的风头是大了点,但是光是这些东西,不值当他老人家另眼相看吧。”

简要也在沉思:“我觉得对方有所察觉的可能性非常高。”

“不去了。”简墨直接道,“就算发现什么,也让他们自己找来唐宋吧。没有我上赶着送上门给人家试探的道理。我而且看不出有什么非去李家大宅的理由:一不靠李家的脸面吃饭,二又不姓李,去贺哪门子的寿?”

第135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不肯来了?”尽管有着多年养气的功夫,李德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旧是有了一丝诧异,但很快就付诸一笑:“少年气盛啊!看来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以势压人了。”

他抬眼看向梁少麟,眼角鱼尾纹舒展开:“这个孩子很不高兴是吧。”

梁少麟思索了一翻:“倒也不是不高兴,但也不是高兴。只说自己没做什么能够入您眼的事情,也不觉得有非来不可的必要。”

“这孩子的心思还挺难捉摸的。”李德彰并不见生气,“罢了,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吧。”镇魂印到底在不在这个孩子身上,还是及早弄清楚的好。如果在,有一位外来的圣人虎视眈眈,这种状况可不是他所乐见的。

梁少麟大惊,德彰大哥要亲自去找谢首?!这孩子可不是真是外界眼里那种有点有小聪明,有点小势力的富二代,他所隐藏起来的东西到底有多少,只怕德彰大哥根本不知道。若是这么毫无准备的去了,又发生了什么冲突,谢首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对付李家?若是激怒了李家,又会对谢首采取怎样的报复……这种完全可能预料到的后果,让梁少麟忍不住出声劝阻:“一个小辈不来便不来,德彰大哥何必为此费心?”

李德彰年老成精,梁少麟一句话证实了他的猜想:“少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梁少麟并不意外李德彰能够看出他的异常,只是垂下眼帘,抿嘴不语。

李德彰认识梁少麟多年,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眼下他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不是梁少麟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本来对这个不给面子的少年并不在意的李德彰此刻却暗暗生起怒火:看不出还挺有本事的,竟然敢对少麟动手。亏得少麟以前还总是照拂这个孩子,满嘴夸赞,居然如此忘恩负义!很好,他倒要亲自看看这个孩子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管家,备车!”

在唐宋门口下车,李德彰看一眼一直苦劝不已却又非要跟过来的梁少麟,有些烦他的啰嗦,索性自己向门口走去。

才走两步,他身边的贴身助理突然道:“老爷子,周围有些不对,好像有人在监视。”

李德彰毫不在意道:“他要是没两把刷子就敢在我面前刷大牌我才奇怪呢,无事,进去。我倒看他有几分胆量敢把我如何?”

助理应声,跟着李德彰一起进唐宋。他虽然提出了警示,但内心其实也并不担心。尽管此时此刻李家跟来的只有司机和他两人,但是隐在暗处的保镖绝对不少于百人。他相信如果老爷子一旦遇到危险,这些人是足够将唐宋夷为平地,并将里面的每一个人化成灰烬。

一进大门,却见满堂空荡荡,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只在风格古朴的木质楼梯口站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这是谢首的管家简要,这一位是——”梁少麟向李德彰介绍道,可惜这个女孩他却是没有见到过。

少女笑容极淡,却让人觉得非常轻松自在,就如同天空下的一朵自在的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感觉不到一点压力。她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无邪。目前还在学习中,没有职务。”

年轻人含笑看了无邪一眼,然后转向三人:“知道你们要来,我们特地提前清场。少爷已经在三楼等候,请吧。”

对方的管家推开门,李德彰抬脚走了进去,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哭笑不得:一个少年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用手肘支着宽大的沙发手,手掌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打完了呵欠居然又继续睡起来,似乎还没有发现有人到来。

对方的管家似乎也有些无奈,走到少年身边,欠身小声道:“少爷,客人来了。”

少年眨了两下眼睛,把视线投向他们,方才起身微微一点,也不迎过来,亦没有微笑,只是道:“请进吧。随便坐。”就好像是准备一场商务谈判一样,或许他也正是这样认为的。

李德彰在少年最近的位置上坐下,打量着少年:十□□岁的样子,学生气质,眼神干净淡然,没有傲色也无怯色,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能够把李家的请帖视若无物,至少不是一个眼界太低的人。

少年也在打量着他,眼神里有些观察的意思,或许是在评判他此行的来意。

“我听梁老听过你很多次,在魂笔制造一途上很有天赋,也很努力。梁老向来是很少夸人的,所以我也很想见你一见。”李德彰笑道,“倒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心高气傲,如此的不容易请到。”

简墨不喜欢这种说东言西,道:“若真是只是如此简单,或许凭着对造纸界泰山北斗家族的那份好奇心,再加上梁大师的面子,我回去。但是您的想法真是只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会是怎样?”李德彰不动如山,笑着反问。

简墨望了他一会,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不想去的原因,李家大宅里的人想必都是您这种说话方式,试来探去,真是让人累得慌。或许您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智慧,可我只觉得浪费时间。明白来说,以您在造纸界的身份会因为仅仅欣赏就主动来看一个没有丝毫利害关系也美誉利益关系的无名小卒吗——如果是这样,我真要对李家另眼相看了。比照我这种标准,您每天忙得过来吗?得有多少人让您去礼贤下士?”

又瞧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梁少麟,道:“您想探的事情我开门见山说吧,镇魂印我有,是不是李家丢掉的那枚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我也不会给其他人。这是很重要的人交给我的东西,我不会把它交给别人,也不会让别人把它抢走。梁大师上次劝了我很久,但是我没答应。我又不想惹李家这个大麻烦,便让纸人给他下了禁制,你也不必对怪利梁大师没有对你说真话。”

梁少麟见简墨说话如此直接,唯恐他罪了李德彰,连忙打圆场:“谢首,面对长辈可不能如此没有礼貌。”

“没关系,说开了也好。”李德彰笑着抬了抬手,“年少就是好,没有我们这些老人的弯弯绕绕。且不谈别的,至少可以让我看一看那镇魂印吧,如果不是李家的那枚,那也没有好谈了,老头子我直接走人,不招你讨厌。如果是,我们再来协商,如何?”

“没有必要。”简墨回答。

李德彰笑意更深:“其实你心里很清楚,那枚镇魂印就是李家遗失的那枚,是不是?那么我猜,那位将镇魂印交给你的人,曾经告诉过你关于它和李家的事情,或者他本身就是李家的某个人?”

简墨没有说话。

李德彰望着他:“你真得觉得这样好吗?”

简墨依旧没有说话。

“你说它是你很重要的人给你的,那么它对于你应该有很重要的意义——是你的父亲母亲或者你的老师吧?”李德彰徐徐道,声音温和,“但是你或许不知道,它对于我意味着什么——那是原来属于我的长子的东西,可他在二十年前被人害死了。他的唯一的儿子,我的孙子也在那场刺杀中下落不明。而同此同时失踪的就是这位镇魂印,如果能够找回这枚镇魂印,就意味着我可能找到当年杀害我长子的线索,甚至找回失踪的孙子。你……能够理解一个老人的心情吗?”

李德彰的声音此时此刻有些颤抖,带着一些压抑的嘶哑:“这些事情你大概听梁老说过,听得有些腻烦了吧。可是每当我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都觉得好像刀割一样难受,就如同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听见这个噩耗的时候,从来没有减轻过一分。你能理解吗?”

简墨沉默了一会。实际上他对于这位莫名其妙就出现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感觉,即便是简东,也是在十六年朝夕相处和关怀照顾中慢慢形成的无法分割的情感。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和母亲肯定是爱着他的,也愿意养育他的人,所以就算没有感情,简墨也并不想对他们有任何不尊敬或者伤害的想法或者行动,毕竟他第二次生命到底是他们给予的。

以简墨的性格,若非这镇魂印是简东给他的,还给李家也无妨。比起牵扯进李家那种错综复杂的家族可能带给他的麻烦,仅仅暴露自己的魂力波动的麻烦在他眼里要小得多。但镇魂印既然是简东给他的,他又用了这么多年,在心里早就认定是自己的所属物,因此才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

“找回来做什么?”简墨淡淡道,“二十年前就不见了,二十年后找回来还有用吗?你就知道他一定愿意回来?二十年都过去了,杀人凶手居然还逍遥法外。以李家的能力二十年都不能破案的话,这个时候把您孙子找回是想让他早点死吗?还是您想让您孙子当那引蛇出洞的诱饵?”

简墨的声音虽然平淡,但说出的话却是非常刻薄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李德彰这回是真的气得发抖,哪有这样往别人伤口上戳刀,这样往一个伤心的老人身上泼污水,诬陷他用心险恶的!这孩子那里像梁少麟说的那样品行优良,完全是没有一点道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