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盈仰起头大方道:“出来玩好开心。”
她头一回发现旅行原来可以这么快乐。
在小宾馆住很快乐,在沙滩上铺一块布很快乐,吃粗糙的烧烤很快乐,甚至互相帮对方涂防晒霜、排队买小吃都好快乐。
“真的好开心。”傅盈眉眼弯弯,又说了一遍。
江棘勾唇,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那以后我们多出来玩,一个人都不带。”
“好。”傅盈眨了下眼,仰着头和江棘对视。
两人都有些乐不思蜀。
外面的美好令傅盈不想回去,而江棘则是沉迷于这样黏人又活泼的傅盈,眼下的一切都正正好,彼此的感情也在肉眼可见地加深,他们谁也不想回那个事情一堆的江城。
之后几天,两人把当地所有出名的景点都打卡了一遍,当然,打卡最多的地方还是床上。
又一次事后,洗过澡的傅盈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大青椰子。
她一边喝椰汁一边看电视,江棘只围了条浴巾,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电脑。
傅盈舒服地眯起眼:“我们下一站去哪呀?”
江棘头也不抬道:“那城怎么样?”
“好的呀。”
得到想要的回答,傅盈也不再影响江棘办公,她轻快地晃了下脚丫子,手上随意地按着遥控器换台。
过了会,江棘忽然喊她的名字:“盈盈。”
傅盈语气懒懒的:“嗯?”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父亲打算提前出狱。”
傅盈一愣,勃勃的兴致忽然淡了。
嘴角的笑渐渐消失,她坐直了身,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江棘回道:“我刚得到的消息。”
傅盈抿抿唇:“他不是……他不是应该还有三年多才能出来的吗?”
江棘拧眉看着电脑:“他看中了一个国家的项目,所以想立刻出来。”
“那他要怎么出来?坐牢是想提前出来就能提前出来的吗?”傅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难道是保外就医?”
江棘摇了摇头:“不是。监狱里表现良好可以减刑,还有一种办法也可以减刑,就是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你父亲告诉我说有把握申请到减刑,只是需要我帮忙。”
傅盈顿时了然。
她垂下眼眸,把椰子放到了桌上:“哦,知道了。”
江棘回头看着她:“你想让他出来吗?”
傅盈猛地抬头,有些怔楞地看着江棘。
他表情淡淡,似乎嘴里说的是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
傅盈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电视机:“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说罢她又怕自己的语气影响江棘的判断,于是又补了句,“我还是想他出来的。”
她对父亲把自己当棋子的事情难以释怀,因为落差实在太大。
但毕竟是亲生父女,自己曾经那么地亲他爱他,而他也把她如同珍珠似的捧在手心,血浓于水,傅盈真的不恨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没等江棘开口,傅盈又道:“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江棘在傅盈身旁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回去,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我们明天出发去那城。”
傅盈点了点头,几不可查地翘起一点嘴角:“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棘的手指卷着她的乌发:“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嘴角翘起,傅盈又开心了起来。
她眸子亮亮地看着江棘说:“好啊,等江城的冬天过去了我们就回去。”
然而没等江城的冬天过去,才只过了十来天,他们就匆匆忙忙地坐飞机回到了江城,因为——傅盈的父亲出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牢里安安稳稳呆了六年的傅成江忽然在一次放风时牵涉进了小规模的监狱斗殴。
他已经年近六十,又一直被囚在一方天地,身体早就大不如前,被人推了一把撞到墙上后立马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傅盈和江棘到达江城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医院救治,同时受伤的原因也被查清——监狱里有人拉帮结派,正巧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小团体在一个地方放风,然后就因为一句口角打了起来。
傅成江完全是被殃及的无辜路人。
傅盈看过昏迷不醒的父亲后悄声退出病房,红着眼对江棘道:“我想看当时的监控视频。”
“好,我们一起去看。”
江棘也觉得不对劲。
傅成江一直都好好的,他的研究成果也审核得很顺利,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出来,怎么在这档口忽然被打了呢?而且还伤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