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嘱咐两个孩子在房里好好玩,林梦合起房门,退出了房间。

静谧的酒店走廊,墙侧的壁灯照亮脚下富于自然纹理的天然木地板,林梦脚步轻缓,最终停在了和她原本房间隔着两道门的1106房前。

轻敲几下,得到里面应声后,她推门而入。

***

漫天星芒闪亮的夜晚,柴焰赤脚走在沙滩上,手被陈未南握紧。

借着外出的机会,他们也各自整理着凌乱的思绪。

夜晚的沙滩并不少人,海潮起伏的声响掩盖着一对对情侣亲昵的声音,海风旖旎而暧昧。

终于,柴焰和陈未南停步在一个搁浅在岸上的破旧木船旁,两人席地而坐。

“有心事?”陈未南问。

“嗯。”她想的事无需对他隐瞒。

“让我猜猜。”他搓着下巴,“和迟秋成有关?”

明知故问。柴焰瞪了他一眼,随即身体后仰,躺在柔软细沙之中。眼前的天空漆黑如墨,星却近的好像伸手便能触及。她伸出手,“陈未南,我想过了,如果迟秋成真活着,哪怕他和沈晓在一起,哪怕他恨我,哪怕他变了,我也无所谓。活着就是好的。”

“柴焰,如果有天我变坏了,你也会对我这么宽容吗?”

陈未南的话让柴焰的眼蒙了一层难掩的笑意,她伸手捏住了陈未南的鼻子:“你告诉我,你好过吗?”

带着处罚的吻轰然压下,她怔了一下,随即含笑着闭上了眼。

纤细的手指时轻时重的勾着粗粝结实的脖颈,陈未南的呼吸越发沉重。

最后的底线被攻破前,柴焰却喊了暂停。

这个外表豪放,思想却古板老旧的女人!陈未南望着跑去前方的柴焰,好气好笑。

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要禁欲到结婚当晚呢!

他没急着去追柴焰,清冷的海风比冷水澡容易让人冷静,他低头劝解着兄弟快些平静。

他不知道,此刻,在他房间的电脑里,一封才送达的邮件正安静挂在邮箱最上方那栏,至于里面的内容,则是一段他不想回忆的过往。

或许连陈未南自己也不知道,当年他的一个无心的举动,竟是那场意外里一个多不得也少不了的一环。

夜风之于善良的人意味着一场安眠的开始,之于心怀恨意的人,意味着一颗报复的心正越发扭曲。

沈晓合起电脑,看着身后,出神。

☆、chapter 11不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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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校园中最后一个男生放弃闷热却凸显斯文气质的长袖白衬衫而改换赤膊背心时,一年中最酷热难耐的月份悄然降临。柴焰站在火车过道,有潮湿温热的风从咯吱作响的接缝吹打她脚面,她侧目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茵绿风景正随着快速前行的列车匆匆滑过视野。离开海港车站的一小时后,他们坐在北行的列车里,远到一时看不见的地方,蕲南城闷热无比,一场战役正徐徐拉开着帷幕。

时间接近正午,越来越多的旅者拿着盒装泡面到开水区打水,推车的售货员用极度同一的腔调推销着车里的高价鱼片饮料火腿肠,过道里很快飘起受热塑纸杯的焦糊味。不习惯列车旅行的柴焰本想在这躲个清净,显然,时下的条件是不允许的了。站直身子,她准备回去。

人才跨进车厢,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栾露露。

栾露露面颊绯红,弯腰手掐着小腹,笑得岔气。她朝柴焰扬了扬手,指着身后窄挤的车厢走廊,“快去看看吧,熊孩子把陈未南的电脑淹了。”

啊?

本没怎么在意的柴焰瞪回到车厢,得知彭西朗一泡童子尿把陈未南的电脑淹了,人也不禁莞尔。

在几个孩子坚持下进行的列车之旅也因此少了让大人们不适的疲乏,旅程变得轻松,而不知在列车停靠在哪座城的港站时,栾露露接到了确切消息--彭城以单方面违约为由,解除了同公司的签约关系,转投了另一家大型的文化传媒公司。

***

恒氏高大的玻璃建筑入云巍峨,门前广场上手拿小号的光屁股天使仰着小脸站在喷泉之上,清凉的水柱穿过他胖胖的脚丫,溅了路人一脸水珠。

柴焰理了理被溅湿的发丝,低头检查确认了包里的文件没被溅湿,这才抬起头,几步追上了在前方等她的人。

林梦人有些忐忑,不过是等柴焰的这短短几秒,她已经搓了几次手。手心冰凉,渗着黏腻的汗。

“紧张?”看出她脸色不对,柴焰腾出只手拍拍她的肩,“不用紧张,我保证让那个王八蛋后悔他被他妈生出来。”

难得听柴焰说话如此不斯文,微微露出惊讶神色的林梦转瞬觉得轻松不少。虽然她开始怀疑善恶是否真会有报,不过现在的她有了新的人生信条--努力尝试过,未必会有结果,如果什么也不做,势必得不到任何结果。

她目光灼灼,迈进恒氏大厦的步履也越发坚定。

***

同几天前相较,此刻的彭城淡然自信了许多,他斜倚着柔软的羊皮沙发,不时翘脚研究下皮鞋是否锃亮如新,姿态优雅放松,神情得意难掩。视野可及的桃木雕花门开启的瞬间,他扬了扬眉角,唇角微勾着起身:“好久不见,林梦你过的如何。”

修长的手插进裁剪贴合的西裤口袋,彭城美好的微笑僵在唇边,他瞪着眼睛,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助理才说是林梦他们到了。

叹息声如约从门外传来。

“安彤小姐,彭先生真如你所说,说话做派衣冠禽兽的很。”随着声音,柴焰同林梦一前一后进到了房间。经过彭城时,柴焰刻意侧了下身,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

彭城脑壳发胀,脸一阵白似一阵,他攥紧拳头,努力克制着却仍然声音颤抖,“林梦,和这种没礼貌的人厮混有什么好处!”

“你蛮‘好’,和你结婚几年,我又得了什么好处?”林梦眼睫低垂,气质仍和当初一样,不怒不争,可彭城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