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废话了,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完她就盯着关晓宁看,但越看越感觉得不自在,因为关晓宁的眼神十分瘆人,那感觉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关晓宁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肖雪,期间视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半分,当她几乎快要贴到肖雪身上时肖雪直觉想要往后退,这时她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肖雪一巴掌,肖雪被打得头都偏了过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个巴掌已经又招呼到了她的脸上!
这下肖雪大怒,她立即伸出手打算反击,但她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哪里是在监狱中身经百战的关晓宁的对手,手还没碰到关晓宁就直接被扭到了身后,紧接着又有拳头不断打在她身上。
不是花拳绣腿般地捶打,关晓宁的每一拳每一拳都如同伤筋动骨似地疼痛,她脸上也挨了几拳,眼眶鼻梁都重重地挨了拳头,肖雪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别说反击了,她护住头就护不住脚,最后只能蹲在地上任打。
这时颜易泽、岳冬还有于延名先后冲了进来,岳冬走到已经傻掉的丁纳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丁纳这才如梦初醒:“晓宁她……,我从不知道她这么能打。”
岳冬点头:“确实挺专业的专找弱处下手。”
“晓宁,你快住手!”于延名是来找肖雪的,看到这个情景他立即跑到关晓宁身边想拉住她,结果根本拉不住自己反倒也被打了两下,他又要张开手去抱,又被从后面过来的颜易泽给急狠狠地推开了。
颜易泽自己上前抱住关晓宁的腰:“晓晓,你先别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晓宁在颜易泽怀中回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颜易泽这才发现关晓宁的眼睛红肿、脸也苍白的厉害,更让他吃惊的是关晓宁眼中强烈的恨意,他有些害怕地试探着用双手去捧着她的双颊:“晓晓,你怎么了?”他非常担心这股恨意是针对自己的。
关晓宁眼中的恨意缓缓褪去,随之涌上来的深深地绝望和忧伤,接着关晓宁紧紧抓着颜易泽的衣服颤声说着:“易泽,晓峰死了!他六年前就已经自杀了!”
她话一说完,不只颜易泽愣住了,已经被于延名扶起来的肖雪也差点又坐到地上。
震惊过后颜易泽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你弟弟,关晓峰?”
关晓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颜易泽不敢相信地低呼,在他印象中关晓宁的弟弟是个十分开朗的男孩子,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关晓宁恨恨地转过头用手指着肖雪:“是她,晓峰就是为了她自杀的,晓峰生日那天约了她在电视塔吃饭,结果她却在当天甩了晓峰,晓峰想不开就从电视塔上跳了下来,摔得连人形都没有了!肖雪,你还是人吗!今天我就杀了你给晓峰报仇!”
关晓宁说着大力推开颜易泽再次冲到肖雪面前,将她从同样傻掉的于延名怀中拽了出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这次肖雪却连防护的动作都没做了,还只是站在那里任凭关晓宁打。
颜易泽和于延名都去看丁纳,丁纳表情沉重地说:“事情是真的,肖雪是欺骗了晓宁弟弟的感情再,之后又故意甩了他,而且晓峰的同学都知道,晓峰承受不了才走的绝路,还留了遗书。本来我暂时没想让晓宁知道这事儿,但肖雪她居然让人到我家楼下满院子张贴诽谤晓宁的传单,我实在气不过就带她去见她爸妈了。”
于延名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如死灰的肖雪,到底还是去抱住了她,让关晓宁的拳头落到了自己身上。
关晓宁此时已经打红了眼也渐渐失去了理智,见打不到肖雪便开始四处寻找武器,见到桌上有个花瓶她直接拿起来就要往于延名和肖雪身上砸。
颜易泽立即拦住了她,但关晓宁挣扎得十分激烈双脚都腾空了还在乱蹬,岳冬也连忙跑了过来将花瓶从关晓宁手里硬夺了下来,丁纳哭着劝:“晓宁,你别着样,你冷静点啊!”
关晓宁挥舞着手眼看自己再也不可能碰到肖雪了,她握紧拳头声嘶力竭地喊:“易泽,你知道晓峰自杀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吗?我在派出所怨恨我爸妈,我埋怨了他们六年,结果他们把所有的钱都用来帮我减刑连晓峰的墓地都没钱买!所以该死的不只她肖雪,还有我,我也应该去死!”
关晓宁喊完一口气堵在胸口没过来,直接就昏倒在了颜易泽怀里。
“晓宁!”丁纳吓得大叫起来。
颜易泽打横抱起软绵无力的关晓宁,冷冷地看着伤痕累累地肖雪:“晓宁弟弟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肖雪似哭似笑地咧了下嘴,又因为嘴角疼痛收了回去:“不放过又能怎么样,我说过了关晓宁根本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颜易泽以为肖雪指的是因为自己曾经和她在一起会被关晓宁迁怒,所以也并不是很在意,他不再去理肖雪迅速抱着关晓宁往外走。
不顾路上人的眼光,颜易泽急匆匆地跑到了电梯前,正巧电梯停在二楼,站在电梯前的人都赶紧给他让路。
进了电梯,丁纳和岳冬帮着按了十二楼,出了电梯许向勇见到这种情况马上跑去将休息室的门打开。
颜易泽将关晓宁放平,用了点力气去给她按人中,许向勇着急地说:“我去找医生过来。”
颜易泽没说话,其他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然后发现颜易泽整个人明显在发抖,眼圈也是红的看样子应该是哭过了,可见也是被吓得够呛。
“去吧。”岳冬替颜易泽回答许向勇,许向勇点头立即出去了。
他出去没过多久,关晓宁就醒了过来,她双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慢慢恢复了意识,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颜易泽努力几次才能让自己发出声音:“晓晓,我不知道晓峰出了事,否则我不会、不会跟她……”到底他还是说不下去了。
关晓宁摇头嗓子哑得几乎让人听不出她原来的声音:“都怪我自己,是我给的晓峰钱,是我连肖雪背着我害晓峰都不知道,我还当她是朋友,我才是该死的那个人!”
颜易泽紧紧搂住关晓宁:“晓晓,你别吓我,别说这种话!千万别乱想!”
丁纳哭着说:“晓宁,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还要考虑你爸妈啊,他们已经苦了这么些年,你要是再出什么事那还让不让他们活下去了!”
关晓宁靠在颜易泽怀里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浸湿了他的衬衫:“晓峰死的太惨了,太惨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们更应该把你爸妈照顾好,这样也好让晓峰放心,对不对?”
关晓宁没有回答颜易泽,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颜易泽轻轻扶起关晓宁与她拉开点距离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没睡,就是累了。”关晓宁忽然说。
“那我在这陪你。”
颜易泽再次搂住关晓宁,同时看向岳冬说:“告诉向勇大夫先不用找了,过两天我带晓晓去医院做个体检,那个会先让刘保义代我主持。”
岳冬点头答应,又拉着十分不放心的丁纳一起往外走。
当休息室就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关晓宁轻声说:“易泽,今天我见到我爸妈了,我原来打算以后就是有了钱也只管晓峰不去理他们,你说我是有多混蛋才去怀疑他们对我的爱!我差点没认出他们,他们苍老得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六年前晓峰自杀我进监狱他们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想都不敢想。我看到晓峰挂在墙上的照片心就像被撕碎了一样,这么多年我爸妈住在狗窝似的房子里就靠捡破烂为生!”
“晓晓,别说了,以后我们一起照顾他们,再也不让他们吃一点苦!”颜易泽知道关晓宁每说一次这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就等于再折磨她自己一次,而他的心同样跟着在痛。
可关晓宁仍自顾自地说着:“我妈得了精神病,一会儿认识我一会儿不认识我,一会儿说晓峰没死,一会儿又说晓峰被害死了。我知道她为什么疯的,因为晓峰死的太惨,因为她想恨我想怪我,却知道不能怪我,想再像以前那样爱我可又做不到,她是被这些痛苦折磨到精神崩溃的!”她的神情既像是说给颜易泽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给自己听,似乎只有这样不停地说下去才能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