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丁张大嘴巴,这恐怕连德黑撒都没这个资本吧?终于察觉到某个地方出现了误差的他小心翼翼问道:“夫人,虽然我知道询问一位女士的年龄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您是否比我母亲年轻,这个唐突的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十几年,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从未在奥古斯丁面前哪怕是轻微失态的巫婆合上书,略带责怪地望向这个一脸诚恳的狡猾家伙,忍俊不禁笑道:“是否比你母亲年轻?!”
奥古斯丁眨巴着眼睛,试探性道:“那就是比我母亲要大一些?”
巫婆没有答话,坐在床头重新翻阅《教皇教袍下的虱子》,写这本书的家伙有点意思,她觉得有机会倒是可以再去趟卡妙帝国的北极钟声大教堂。不知死活的奥古斯丁恬着脸笑道:“夫人,我觉得连我母亲都有必要向您讨教一些保养肌肤方面的问题。”
如果走到生命尽头的德黑撒在这个房间,一定会由衷赞叹奥古斯丁这个小家伙的天大勇气。这种笑话,别说是她,就算是老师最欣赏的阿加莎可能都会直接被一两个惊世骇俗的禁咒打入地狱。德黑撒可不觉得以前总喜欢惩罚她摆放几十万块多米诺骨牌的老师是个好脾气的人。
巫婆神情古怪地盯着奥古斯丁,看得他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比我母亲要年轻?”奥古斯丁的思维终究没有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在他的认知中对这个巫婆还仅仅停留在很肤浅的阶段,这也不难怪他,虽然相处了好几年,但巫婆从未透露过一点有关她的信息,她的线索狭隘到一张扑克牌,一个“圣尔忒米斯”。
巫婆放下书,轻轻推了一下由龙骸制成价值连城的漆黑镜框,道:“我见过你爷爷的爷爷,相信吗?”
“不相信。”
奥古斯丁几乎是同一时间给出答复,根本来不及震惊,不过很快笑道:“夫人,您见过罗桐柴尔德家族的肖像画,您自然见过我爷爷的爷爷,这样说来,您甚至都见过罗桐柴尔德的创始人。”
巫婆轻声笑道:“那如果我说你爷爷的爷爷曾经向我讨教过魔法,你怎么解释?”
奥古斯丁眨巴着眼睛,脑袋变得有点不太好使,这种感觉就像那位只知道写诗雕塑的公爵父亲突然对他说“我就是帝国首席大骑士”,根本不现实,奥古斯丁不是笨蛋,知道继承罗桐柴尔德家族的公爵父亲绝非表面上那般平庸,也清楚眼前这个巫婆不简单,但要说立即理解她活了可能一百多岁的“真相”,并不容易。
巫婆也眨了下眼睛,笑道:“这个笑话好像跟我当年离开奥格斯歌城你跟我说的那个一样冷。”
奥古斯丁松了口气,做了个鬼脸,然后做出一个让巫婆措手不及的疯狂举动,一个说不定会让她两位已经身在玛雅雪山神庙的学生恨不得把奥古斯丁用禁咒轰杀的动作,这位已经尝过禁果滋味的年轻司祭一把抱住了巫婆。
就这个动作而言,奥古斯丁也许是史诗大陆上最勇敢的“胆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