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幕,晚霞正红,靖海候家的院子里也是格外的热闹,今儿个是靖海侯夫人的四十整寿,来来往往的客人多着呢。侯府上上下下的哪一个不是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办差了差落一顿埋怨。
靖海侯是西南的一个传奇,在整个大齐朝都是被人尊崇的人,没有靖海侯这西南边关可就不安稳了。因此在西南,靖海侯府那是相当的有震慑力,更是一个泼天富贵之地。说句不中听的话,西南的百姓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却不能不知道靖海侯府。
因此就算是侯夫人的一个整寿也是办得热热闹闹的,来来往往的官员夫人层出不穷,侯夫人的三位儿媳更是齐齐上阵,要说起来后靖海侯也算是子息旺盛,三个儿子皆立地成人,大爷吴权,二爷吴连,三爷吴桢。大爷跟二爷都是侯夫人所生,三爷吴桢是靖海侯的宠妾蓝姨娘所生。
要说起来这三位爷都是生的眉目标致,尤其是三爷更是比女子都要俊美,在西南更是美名远扬不晓得多少闺中女子心悦与他。
“三奶奶那副模样哪里配得上三爷,三爷天人一般的神仙人儿,真是被糟蹋了。”一个相当刻薄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这声音很是清脆带着无边的怒火。
“玉雀姐姐说的是,三爷虽然不是嫡子,但是在朝中也是有官职的人,三奶奶不过是知府的女儿,实在是高攀了。要是三奶奶是个识趣的就不该拒绝大奶奶的意思,这会儿只怕玉雀姐姐都是三爷跟前的姨娘了。”另一个谄媚的声音巴结的小道。
这玉雀是吴权的夫人丁氏跟前的大丫头,长得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妖妖绕绕的一心巴望着给吴桢做妾呢。这边她好不容易说服丁氏松了口,谁知道居然被三奶奶鲍凌霜给拒绝了,因此这玉雀算是恨上了三奶奶,逢人便说她的坏话,越发的不知道收敛了。
那边说的正热闹,隔着一座假山,一个体态微丰的白净少妇静静的立在那里,这少妇长得不甚美,但是却很是有一种温柔小意的温和,让人看着就很舒心。
那少妇的身边站着的侍女已然是气的脸都青了,低声说道:“三奶奶,奴婢去撕了那丫头的嘴,自己个存了不要脸的心思,居然还敢背后诋毁您的清誉。”
鲍凌霜闻言侧头看着自己从小到大贴身的丫头婵娟,抿嘴一笑,“气什么?不值当的,咱们走吧。”
听着自家姑娘这话,婵娟就咬咬牙,“少奶奶,你这样不管不问这以后玉雀还不定怎么张狂呢。您不能总这样好性儿,别人都觉得您好欺负,个个都想踩一脚,您也得想想三爷的脸面不是?”
鲍凌霜低眉垂头,好半响才说道:“婵娟,你不是不知道在这府里就属我的出身最低,大嫂跟二嫂都是嫡出,唯独我是庶出,我爹的官职也是最低的,在这里谁又能平白无故的高看我们一眼?便是我想做什么,可是未必真的能做到什么。我只盼着不要给三爷拖后腿就好,能嫁给三爷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别的咱们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你总是这样,有什么苦楚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三爷不是不体恤人的,您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婵娟替自己姑娘心酸,这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跟在娘家当闺女的时候不一样,虽然在娘家的时候也有些眉眼高低的,可是哪里像是靖海侯府,一个个的吃人不吐骨头。
大奶奶一脸慈眉善目,但是做起事来却是最心狠的。二奶奶嘴巴甜,又会来事儿,哄得侯夫人日日夸她,唯有她们三奶奶不招侯夫人喜欢。说来也是,三爷是蓝姨娘的儿子,蓝姨娘又是侯爷最爱重的女子,侯夫人怎么会喜欢三爷跟三奶奶。
若是以前还好些,侯夫人总是顾惜着脸面的,但是近来随着大爷二爷的官职步步登高,便是表面的这丝和谐也要被打破了。
三爷出门在外,哪里知道三奶奶的辛苦,想到这里婵娟就叹息一声,心里堵得难受。
鲍凌霜听到婵娟提及丈夫,嘴角勾了勾,“夫君自然是待我极好的。”。
大今个怨。说完这句话鲍凌霜就绕过这条路拐了另一条路缓缓地走了,这边说话的两个女子从假山后面闪了出来,那粉红衣衫的女子跺跺脚,“原以为三奶奶听了这样的话总要闹一闹,谁知道居然还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三爷整日的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也不晓得怎么吃得下饭。”
另一名碧衫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娆,狠狠的看了一眼鲍凌霜的背影,咬咬牙说道:“咱们走着瞧,总有一日我看你还如何这般的沉住气。”
这女子正是婵娟,心仪吴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心巴望着进秋思园当姨娘。原本是打的极好的主意,三奶奶一向是个绵软的,办事从来不敢违背上头的意思,她想着只要大奶奶开了口,自己去秋思园给三爷当姨娘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道偏在这件事情三奶奶却是态度坚决的很,让她被不少丫头暗地里笑话了去,因此越发的跟三奶奶不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