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荀智友松开王村长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冰面上,冷哼道:“身为一村之长,这里的驻队干部,在灾难发生第一时间,不赶紧到处查看!你对得起百姓的血汗钱和信任么?不理会村民的死活也就算了,连自己驻队的巴掌大一块地方的情况都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做村干部的,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我……”
王村长刚开口,荀智友就冷冷打断他,“我什么不我?我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家伙了!一直以来,我觉得我老妈住在这里,总有事需要麻烦你们,不想和你们翻脸。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这些狗屁村干部,除了会巴结上峰,贪污受贿,吃拿卡要之外,还有什么用处,为这里的村民做过那一丁点的实事?”
丝毫不给王村长反驳的机会,荀智友接着冷冷笑道:“不要和我说这说那,我虽然不经常在这边,你们做的那点勾当,我一清二楚。别告诉我,煤炭岭和板岩沟的煤矿和铁矿,不是你们卖给那些黑心投资商的!”
“那个的确是村里卖出去的!”
王村长沉声说道:“可那又怎么样?那是国家政策,国家为了百姓的安全考虑和保护资源合理利用,不允许私自开采各种矿产。那两个投资的老板虽然最终没成功,可人家是拿着开采证来的,我们也不过是做个中间人,帮村民把这些资源合理的卖出去而已!”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荀智友冷笑着摇头,“果然是做干部的,脸皮练得比这地上的冰层还厚!煤炭岭那边的两个煤窑,人家投资商直接给了你们三十万,你们让百姓把这些地方按五百亩一亩卖出去!两个煤窑加起来占地不足十亩,你们赚了多少钱,这账不需要我来算吧?板岩沟那铁矿,投资商给你们的钱更多,开价就是一百万,可你们呢,给百姓按照荒山算,一亩地补三百块!难道说,就因为村委会在煤炭岭下面,你们一个二个,就都喝的是煤炭水,把心都染黑了么?”
“小荀,这都是谁瞎造谣啊?”
王村长连连摇头,“我们做事,都是为百姓考虑,一心为百姓谋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会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们心里没点数么?”
荀智友轻轻摆手,“那些事和我也扯不上关系,我也懒得说了。就说低保的事情吧,我们村那么多低保名额,为什么河沟淌的史家,油炸坪的范家那种贫困家庭,都没有低保?河沟淌的史家,两个老人一个残疾,一个几乎是瞎子,他们唯一的孩子精神方面还有问题。油炸坪的范家,两个老人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是背着药罐子的,还在现在还在上学,都不知道欠了多少债了。我就问问你们,如果这样的家庭都不能享受低保,我们村还有哪些人可以享受低保?”
“小荀啊!”
王村长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把眼睛捡起来扶正,轻轻摇着头,“你说的这事,也是没办法啊。你不做我们这一行,对这些情况不了解。低保也是有规定的,首先是要家里有困难,其次要没车没房,还有就是得低保家庭自己提交申请,我们才能把这申请递交上去。这两家人的困难,我们也看在眼里,可是没有那申请书……”
“放屁!”
荀智友直接打断王村长,“简直是臭不可闻!那两家人自己递交申请?你开玩笑么?这两家人除了范家那个读书的孩子,都是大字不识一个,你让他们怎么给你们写申请?必须得自己提交申请,简直是笑话!我们村那些该得低保的家庭,有几个是认得字的?照你这么说,干脆都别给了,你们这些村干部,自己领低保算了!网上流传的那句话,真的是太他妈恰当了,干部亲戚吃低保,真的贫民享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