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怀着让自己尽快恢复正常智力让大哥少操心的目的强迫自己把眼皮撑开眼珠子的全部目光凝固在一本书上,凝视着这道计算题许久,古明漆黑的瞳孔开始颤抖,逐渐湿润,最后崩溃地捂脸大哭!
他不甘心!他很不甘心!为什么自己都那么努力学习,那么认真做题看书,可是他的水平还是停留在小学阶段!他甚至连简单的负数加负数都不会!
古明痛苦地抓挠着头发,隐约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被什么阻扰了,一直停滞不前,丝丝缠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每想努力想起什么总是头痛得快疯了!他真的快受够了!他真的好痛苦……可是他不能让大哥失望……他不可以……
古明抱着这个执着的信念,苦皱着张脸逐渐在反复痛苦的深渊中模糊睡去。
静谧的大厅只有钟表发出机械的行走声,灯光准时熄灭,只留下一盏淡黄色的吊灯微弱地守护着夜的安宁。
林未佑是被自己房间里过于耀眼的灯光给刺醒的。
没有管家先生按时巡逻熄灯,林未佑房间的灯亮澄澄地直开到午夜2点多,林未佑蹙着眉头迷糊睁开眼的时候还被这光亮瞎了狗眼,刺得他掩住双眼痛嚎并且眼泪直流,活像被生生地刺瞎了一样。
林未佑挂着泪痕紧闭着眼爬下床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墙壁开关,“啪”一声,该死的强光辐射终于消失殆尽。
林未佑眨巴着沾满泪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缓解了酸胀刺痛的感觉,不过还是觉得酸酸的。
这么一闹腾倒是清醒了一点,嘴巴干干的很难受,干脆将就着依稀的光线摸索出去喝口水再回来继续睡。
大厅好歹有盏吊灯照着,林未佑一下子找到了茶几上的水壶,一口气灌上一整杯凉开水,满足地擦擦嘴角打了个饱嗝,感觉自己又清醒了几分。
他拉展着筋骨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趿着拖鞋挪回去,就在转身的时候余光扫到外边窗口的白纱扬起,敞开的窗户里隐约有一抹身影。
林未佑脚步一顿心跳快了两拍,默念着卧槽不会吧大晚上的荒郊野岭的那么猛?!老子窝在这里那么久都没见过非人类不是今晚就给我长见识了吧?!
林未佑虽然是无神论的忠实神徒,但是好奇心外加世上无奇不有的真理(和闲得蛋疼)促使他情不自禁地迈动脚步悄悄走了过去。
夜里的凉风吹动叶丛簌簌作响,皎明的一轮圆月挂在上空,淡淡的清辉在静谧的黑夜里悄悄蔓延开来,小心翼翼地触及靠近灌木丛角落的黑暗的那一处。
男人犹如塑雕般昂起头,深邃不明的黑眸静静地凝视着上空,两手置放在石桌上松松的交叉起来,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脸庞被黑暗隐藏起来,留下深刻的侧影轮廓,仿佛刻画出来的刚毅线条,平静得让人不忍打破。
林未佑也屏住了呼吸,打算悄悄地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可惜他的运气一向都是背字开头,连转个身都能踩到刚好掉在门口的断落下来的小树杈。
清脆的一声响破空划过,林未佑握着门锁准备进门的身形一滞。
“……过来。”
林未佑瞬间给跪下了,整个人笼罩在挫败人生的阴影中反省。
男人把目光落在慢吞吞磨蹭过来林未佑身上,没有同往常一般不耐地呼唤过来,而是静静地看着他蚂蚁似的碎步挪过来。
其实林未佑有很大一部分是担心男人的第二人格蹿了出来并且好死不死地又被他碰见,管家生病卧床,仆人睡得比猪还熟,其他两位的战斗力比他自己还要废材,搞不好还会拖自己后腿,这回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见暗淡光线下男人黝黑淡漠的眸子,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