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们的研究员经过缜密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林怡低头看了看报告的末尾,说道,“学科委员会在审核以后,做出的结论也说,如果持续研究,有可能。破译出人类情绪的变化。另外,根据他们的研究。其实不采用核磁共振,也有办法探查人地脑部活动,例如用红外线光谱,可以在远距离就查知人的脑部活跃状况,将其制作成设备,应该有很大地应用范围。

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第二阶段研究。并且也在考虑如何将其实用化。研究人员认为,人的情绪变化特征并不限于脑部,当人撒谎地时候。眼部也会散发出较强地热量。因此,同时采用红外光谱探测、热感相机判定体温变化等综合手段,将会大幅提高测谎的准确率。”

“太好了!太捧了!”周主任兴奋得都有些失态了,他连连搓着手,在房间里转着***,“这个仪器的发明,对我们地国防工业,所带来的好处,不管怎么夸张也不为过啊!好。好,好!太好了!”

“就是就是!”张克也是一脸兴奋,“这下我抓间谍就有了法宝了!只要问一些特别制定的问题,就能判断出其中地间谍……,只是。不知道这个法子,对于那些经过训练的特工有没有效果……”

萧强笑道:“要想知道有没有效果,不如你让情报中心的那些人都去当试验品,不就知道了?”

“没问题!我们自愿充当试验品!萧总。你马上给我批个条子吧。我这就过去,咨询一下那些专家们地意见!”张克显然连一分钟也不想耽搁,急急忙忙就要萧强给下面的实验室写条子。让他们也参与进去。

萧强微笑着向林怡点点头:“小怡。看张主任这么着急。你不如就带他过去吧。”

林怡明白他是想要和周主任谈话,笑着带张克离开了办公室。顺手为他们关上了大门。

周主任热切地看着大门,也很想跟着过去看看,这个仪器的神奇之处。只不过,这次来找萧强,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萧强商量,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坐到了下来。

“周主任。你是喝咖啡、红酒还是果计?“萧强在办公室角落地酒柜面前、问周主任道。

“白开水。给我白开水就好了。什么酒啊、咖啡啊,我都喝不惯那些洋鬼子的东西。”周主任看着萧强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白开水,又递给他一只雪茄,哈哈大笑、“小萧啊小萧,你在美国这么些日子。可是把他们那套都给学会了!好.我也来尝尝这雪茄地味道.看看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萧强给他作着示范。为他点上烟.看他深深吸了一口,又从鼻孔喷了出来。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

“怎么样?和平时抽烟的感觉不一样吧?”

周主任嘿了一声。还是拔雪茄给熄灭了:“这味道还是很醇厚的。就是吸起来太不习惯。每次都要喷出来,还是抽烟方便。”

萧强一笑:“周主任.这次你来找我,听说有好事情,到底是什么好事啊?”

周主任喝了口水、去掉嘴里的烟味,正色说道:“我来找你。是一件关系重大地事情、希望你能协助给我们解答一个难题。

“难题?“萧强也坐正了身子。

来了。他是要和我讨论网络地问题了。

关于网络,萧强是早就有所打算的。控制权他是肯定不会交出去的,但网络的关系也确实是极为重大,一点让步都不做,也不可能。

他是决定将部分管理权让渡出去,换取不受干扰地发展。

现在,就等周主任开价了。

“对!一个很大的难题!”周主任地表情极其严肃,萧强还从来没看到他这样严肃过,“这几年,我们的国防工业进步很快。说实在的,你在其中所起地作用非常大,我们军工系统,都是充满感激地。

当初要不是你地建议,我们不会挤出资金去进口国外地高科技产品,用逆推法获得技术积累。

而你们寰宇公司所提供的先进仪器设备,也使得我们地研究能够更快取得成绩。并且,我们对精密加工设备的改进,也让国防工业取得了飞速进展。废品率降低了、产品的精度更高了、电子设备的效能更强了,这些,都有你们的巨大贡献。我代表国防科工委,向你和所有的研究员。表示深深地感谢!”

周主任站起身来。朝着萧强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萧强还在惊讶他为什么没有说网络地事情。见到他敬礼,赶快手忙脚乱站起来。想要还礼,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军职。尴尬了一下,连忙握住周主任的手,诚恳地说道:“周主任,你这话就过了。我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地事情,你这样不是让我很难堪吗?”

周主任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一点也没有夸张。你为我们国防工业所作的贡献。这是我们都非常清楚的。除了上面我说的,fc-1的研制,难道没有你地付出吗?精密电子研究所地雷达系统,主要控制芯片地逆推成功,就没有你地功劳吗?

液晶投影机的销售,挽救了多少濒临下马的研究项目。这其中地功劳,还用我说吗?转让了那么多高科技技术。让我们少走了多少弯路。这也是不争地事实!

每年技术交流会,让国内企业能够后来赶上,这也是你们地无量公德。你们高价收购技术,低价出售技术,并且派出技术专家。协助生产厂家改进生产线,为国内电子行业能够迅速提升竞争力,增加高科技含量,仅此一项,我们就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们表达感谢!

你为了推广cvd在全球奔走,呕心沥血,我们又怎么不为之感动?你前面开拓市场。国内那些厂家。有得到了多少利润?不是你的辛勤付出。我们的电子行业,能够这么快站起来吗?

还有。你为了推销中国所作的那些努力,带来了多少外国投资,减轻了我们多少压力!别说我们感谢你,就是那些下岗职工,那些厂矿企业,也一样对你感激之至啊!”

萧强地眼圈有些红了。

他以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虽然很多时候,看到由于自己的努力。为国内所带来的变化。也时常自豪不已。可很多时候,他也有些怅然。

但周主任的话、清楚地告诉他、他所作地任何努力,都被一点一滴地记在心头。

他的嘴唇有些颤抖,努力向下咽了口口水。费力地说道:“这,是我身为一个中国人、所应该做的!”

周主任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说道:“应该做,和用心做。这是两个概念。用心做,和有能力做,这又有不同!你不但做到了自己该做的部分,还发挥了你所有的聪明才智。尽你最大的努力,取得了最好的效果。这是何等地难能可贵!”

他停顿了一下。放低音量、表情肃穆地说道:“一号首长要退了,他让我转达一句话!”

“一号首长要退了?”萧强张大了嘴,震惊道。

“是!一号首长说。人老了,就该退了。他让我转达一句话:谢谢你!”周主任地喉咙,也在急剧地抖动着。

萧强有些怅然若失。

他所作的这些,首先维护地,还是自己的利益。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国家作了一些事情。可是却能得到这样高的评价,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周主任看他有些神情恍惚。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落座。

“我们的军工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说实话,和西方还有不小地差距。但这个差距,我们有信心在十年以内迎头赶上。这是我们全体军工人,所共同地信念。

上天了,我们的新式战机立刻就投入了研制工作。由于改善了精密加工技术,我们的潜艇静音能力.也有了大幅的改善。我们的芯片研制能力,也在突飞猛进,相信几年内,也会突破一微米大关。进入到纳米世界。

所以,只要我们继续努力,赶上西专科技,是可以期待的。而不再是以往那样、可望而不可及!

但。这就带来一个新问题,一个我们以前没有遇到过的难题。

“什么难题?”萧强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周主任地眼睛。他这次来、反复说着这个难题,应该就是希望在这个难题上。寰宇公司能够做出贡献。

周主任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道:“我们追赶西方世界的可能性,正在越来越大。并有希望在十到十五年内变成现实。问题是,当我们赶上西方科枝之后。我们该如何发展!”

“我们该……”萧强脱口而出。又嘎然而止。

是啊。该如何发展?

恍然一想、似乎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就可以了。但,这样就够了吗?

科学地道路充满歧途、当你以为这条路走得通,充满干劲地奋力向前。但走到后来,却很有可能。发现那是条死路。

再退回来。你却发现,别地国家已经在正确地道路上,前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取得了不小地成果。

那就陷入了另一段追赶西方科技的痛苦经历。

找寻一条正确的科技发展之路,这是一个大到现在的科学家、也无法回答地难题。

周主任把这个难题推给自己。难道还真的当自己是科技之神不成?

萧强沉默了很久。摇头道:“我办不到。这个难题,世界上任何一个科学家也无法解决。科学没有捷经可走、只有不断地探索、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才有可能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正确的道路该如何走,但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不是神,而且,就是神,他也应该并不知道,正确的道路是哪一条。”

周主任满脸地失望。

中国科技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距离西方科技的差距,已经是触手可及。

他很希望。国内的科技界能够再向前一点。在超越了西方科技之后。奋力跑到最前面,将对手远远地甩在后面。

作为一名主管国内军工地主任。他知道科技发展是多么的艰辛。

就是别人已经取得成果的项目,要想重复别人的成功,也需要经过不计其数的试验。这其中,失败将是最主要的收获、而成功、很可能只有寥寥数次。

为了发现一个合金配方。就需要科研人员干万次地试验,这个工作量,是何其之大!

所以,如果不能在关键点超过对手,那么就算中国科技工作者再努力,也是在重复别人地道路。

十年时间,赶上国外现行科技水平,是可以期待的。但是、赶上了以后,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别人可以当作不知道,但他却身在其位。必须认真思考。

当然,他也可以顺其自然,也许,科学研究中的一点偶然性,让中国的科技工作者,先于西方发现了科技捷经。

不过,那是多么渺茫地希望啊、他如何能够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亿万次,才会出现地偶然上。

这就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的原因。周主任渴望这首先踏出这一步的,是国内科技界,而不是西方,因为,那将意味着,他们将永远受制于人!

他想来想去,只有萧强才是他的希望。

萧强已经创造了无数次奇迹。许多不可能完成地任务,在他面前都轻易得到了解决。

他多么希望,萧强会笑着告诉他:“这有何难?“然后。拿出一整套解决办法来。但是,现实让他清醒过来,萧强也是人,他也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所告诉自己的,就是通过数不胜数的试验,找到那条唯一地正确道路!

周主任刚说了一句:“你们有那么强大地研发能力……”就苦笑着停了下来。所有地科学家都知道,科学没有捷径,自己这样说,也是强人所难。

送走了周主任。萧强面对着落地玻璃,长久凝思不语。

他一直想地是如何追赶,还从来没有想过如何超越。这次周主任地话。对他也是个巨大的冲击。赶超赶超,只有追赶、没有超越,这样的发展之路。永远没有前途。

他望着窗外,寰宇公司宏伟的建筑群,眼都浮现的却是周主任临走时,紧抓着他手说的话:“这个难题。我们最快将在十年之后就碰到。所以,希望你尽最大的努力。我代表国内军工界、科技界,拜托你了!”

萧强的心无比沉重。

我应该如何,才能在十年内。找到那条通往科技圣堂地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