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向叔,”褚轩懒洋洋的自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他手掌压在自己膝盖上,上身微微往前倾斜,“我的建议,你们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成钧给的价格还算是很公道!”
“我们两个都老了,拼了一辈子,钱也不缺……”
墨成钧轻笑出声打断了两位的话,他伸手抽出两份股权交易的协议书丢在桌面上,“既然两位叔伯也不缺钱,那我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向叔拿过协议一看,直接气的一拍桌子,“这简直胡闹!你当我们猴子耍呢!”
墨成钧也不着急,他伸手将烟头掐熄在烟灰缸里,“你们这些股份怎么来的,你们很清楚,二十年前顾温恒许了你们什么承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墨家的股份到最后只能是我的,你们就别打这份谱了,我留你们一条命,乖乖把这协议签了。”
“你好大的口气,我们也是你能动的了的?”姓刘的气的骂道,起身就往外走。
褚轩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过来拦住,两个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扭头看向褚轩,“褚轩,你竟然也敢这么胡闹?当初我们跟你父亲那可是……”
“刘叔,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敢胡闹?”褚轩散漫的打断他的话,似乎压根不把两个人放在眼里,“我爸那是我爸,我跟你们可没什么交情,不过如果这协议你们痛快签了,那以后我们就有了交情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签,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不宰人,不过我剁了你根手指头拿来当印章玩玩也不错!”
“……”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墨成钧失笑,他看看手里手机再度响了起来,终是耐不住心的站了起来,“办好了交给陆川,我有事先走了。”
褚轩扬了扬眉角,“还真是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墨成钧不接话,他起身开了门出去,压根不在乎里面两个人的嚎叫。
“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顾冬凝愣了半响,好似在绝望尽头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她却突然哭了起来,“成钧,你去哪里了?”
眼泪哗啦啦的掉,憋都憋不住,顾冬凝觉得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好多事情想要问问他,却又在这一刻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不过一声喂,却让她心底平静下来,数日来的担忧都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担心,他伤还没好,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出差,甚至都不跟她说一声,顾冬凝不认为自己是那种非常多愁善感的小女生,可是睡梦里突然醒来,她都好似见到了那天他躺在地上喊都喊不应的错觉,害怕和担忧一瞬间全都袭击而来。
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就好似嵌入在墨成钧心脏里的一根线倏然被她给拉紧了一般,墨成钧沉默哑然,在暗夜的星空下,他的潭底是光芒照不透的黑沉,哪怕刻意的压制,可是胸腔里的矛盾感互相冲撞,似乎都要将他的身体给割裂开。
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可她到底是哭毛线啊,哭的他暴躁的想要骂人,“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再哭我挂了!”
顾冬凝突然哽咽了下,她抓着手机用力的屏住呼吸。
听筒里间或传来细细的抽噎声,可却到底是死憋住了,墨成钧觉得头都要炸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接收到的信息几乎要将他给逼入绝境,他甚至在一点点的将自己对她的感情抽丝剥茧般的抽离,却在此刻,因为她哭着问他的一句,你去哪里了而全数破功。
操!
墨成钧突然狠狠踢了一脚,似乎极力想要发泄这种压抑的无力感!
他重重缓了口气,听着听筒里间或传来的汽笛声,恶声恶气的问,“你在哪儿?”
顾冬凝眼底含着泪望向金韵大酒店的招牌报了地址,“成钧,我手脚发软,开不了车。”
“……”
顾冬凝抿着唇,静静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眼泪无声的顺着往下流,她知道自己很矫情,可是她好想他,就是想要不顾一切的想要撒娇,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墨成钧。
“呆在那里别动,我过去。”
“好。”
顾冬凝轻应,墨成钧抿了唇就往停车的方向走,还不及切断电话,他只觉得耳朵一跳,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却让男人往前的脚步硬生生的给扯住。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墨成钧。
顾冬凝额头抵着方向盘,她也未曾注意到自己的手机还未切断,她真的很想他,所以,墨成钧,你喜欢我一点吧,哪怕就一点。
☆、132 拒绝
顾冬凝觉得自己应该是过于敏感了,可是墨成钧这样一声不吭的就出差了,连她的电话都不接,她难免会胡思乱想。也害怕那些日子以来温馨的相处只是她的错觉。
男人到的时候轻易就找到了她的车,顾冬凝坐在车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将额头靠过去,他敲了敲车窗玻璃就见她似乎被惊倒了一样猛然抬起头来。
透过车窗玻璃顾冬凝看到男人那张熟悉的狂狷的脸庞,她先是愣了一下,脸上接着就浮上了惊喜又安心的笑容推开车门就下来了,“成钧!”
她喊他,那么自然的喊他的名字。脸上惊喜的表情那么明显。
墨成钧眉心轻蹙,想着以前他逼着她喊他的名字,她扭扭捏捏半天才喊出来,可这会儿她略带惊喜的声音那么清晰的喊一声成钧,竟然会让他心头浮起难掩的烦躁。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间并不算太早了,她一个人坐在车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哪怕心里厌烦,可墨成钧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担心。
他口气并不好,盯着她的眸光透着与以往不同的冷淡。
顾冬凝抿了下唇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站在她面前的墨成钧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却莫名的让她感觉到淡淡的疏离感,她伸手顺了下垂在胸前的丝巾,脚步往前走了步,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她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又莫名觉得委屈,“我好像,做坏事了。”
“……”
她轻声说出这话,眼睛看向酒店的方向,墨成钧眯了眼,讶异于她说的话,开口却尽是嗤笑和不以为然,“你这么个胆子,能做什么坏事?”
顾冬凝抿了唇,她迫切的想要跟他说一说,可这会儿见到人了她反倒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站在那里仰着头望着他的样子显得特别柔弱和可怜,可这会儿墨成钧却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可以可怜她的地方,过去的事注定了无法改变,那也就注定了他们之间再无未来,任何善意的释放在以后都将是最温柔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