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想,他确实被她那些严肃又认真的絮叨给套牢了,哪怕她已经离开了太久,也怎么都忘不了。
最初的喜欢变成执念,早已经分不出什么理由。
听到他这番‘栽坑套牢’的控诉,阮芷音微哽,缓了口气,抱住他。
“阿霖,那我喜欢你,也没有那么多理由。我没有别人的热情澎湃,需要你给我时间。”她顿了顿,认真看他,“但没有换个人对我好,我会不会喜欢上对方的假设。因为现在,我也已经栽进你挖的坑里,出不去了。”
“所以,你不用怕。”
哪怕他的行为是早有预谋等着她上钩,现在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也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像他一样默不作声地爱着她。
她能够感受到他藏在很多事上的喜欢,也想抚平他的患得患失。
见他眼神顿住,直直望来,阮芷音笑了笑,又转了眼波道:“如果真有这个假设,除非——”
“除非什么?”
“你跟我离婚,那我会考虑。”
程越霖变了脸色,凝眉嗤了声,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阮嘤嘤,你趁早放弃这个想法。咱们这婚,压根就不可能离。”
“既然这样,你在担心什么呢?”阮芷音故意去戳他绷着的脸,“难道你还能对自己没有自信?我现在喜欢你,以后还会瞧上别人?”
程越霖总算绷不住了,勾了下唇,握住她行凶的手,眉梢轻扬:“如果你眼光保持稳定,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不过——”他淡淡瞥她一眼,“以后要是秦玦来找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即便理智上不觉得秦玦还有什么可能,可情绪上,程越霖仍觉得秦玦十分碍眼。
“还不是怕你会乱吃醋。”阮芷音眼神无奈地瞟向他,“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大度?”
既然能背着她发朋友圈秀恩爱,那给秦玦下绊子,也确实是他能办出来的事。
可他会这么做,是因为秦玦仍不死心,阮芷音没想因为已成陌路的外人去怪他。
尤其,在得知帮忙安顿陈院长的人其实是他后,她更不欠秦玦什么了。
“我不大度?”程越霖挑眉反问。
阮芷音觉得他这偶尔装大度的行为,许是盲信了他搜索记录里的那篇‘好男人的十个标准’。
“你也不需要太大度,如果把话憋着不说,我们才可能会埋下误会。”她循循善诱,“而且,如果有人怀着心思接近你,我也会不开心。”
“哦?不开心?阮嘤嘤,你这是想独占我?”程越霖嘴角漾起弧度,语调端得散漫,“放心,虽然你吃醋的行为本身会让我欣慰,但我还舍不得你吃醋。”
停了会儿,他又补充了句:“唔,就算以后有了孩子,我最爱的人也还是你。”
阮芷音因为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顿感无语:“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幼稚,还会跟孩子争风吃醋?”
“按照你目前这种独占的心态,不是没有可能。”他理直气壮。
阮芷音:“……”
行吧,是她忘了。哄得男人心情转好的时候,他惯是会没脸没皮,倒打一耙的。
——
秦家,客厅里,林菁菲和方蔚兰面对面坐着。
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响,林菁菲忙站起身,看向刚进门的秦玦:“玦哥,你回来了。”
她伸手去取秦玦的行李,却被他侧身避开,推给了一旁的佣人。
林菁菲低头瞧了眼空荡的双手,继而攥了指尖。
他虽然从嘉洪回来了,可对她的态度却像是又冷淡了回去。
沙发上,方蔚兰瞧着眼前这幕,突然道:“你先上去,我和阿玦有话说。”
知道方蔚兰的脾气,林菁菲缓了口气,微笑应下,转身上了二楼。
方蔚兰这才看向风尘仆仆的儿子,眼神冷淡:“突然跑去嘉洪,这回死心了吗?”
秦玦阖目坐在那,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
“下个月老爷子七十大寿,会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好好准备准备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妈!”秦玦陡然睁开眼睛,“我说过,不可能和菁菲订婚。”
方蔚兰冷笑:“不订婚,你是生怕秦志泽他们抓不着你的错处吗?”
她也不喜欢林菁菲,可她不能看着儿子继续忤逆老爷子,让二房三房捡现成的便宜。
“秦玦,你以为秦家是什么好地方?别说阮芷音现在已经嫁人了,就算没嫁,她还真能再和你在一起?阮芷音可不傻!”
这个秦夫人当得有多累,没人比方蔚兰清楚。
她和丈夫当初也有感情,却在后来独自应付妯娌的勾心斗角时消磨殆尽了。
丈夫心太狠,她希望自己养大的儿子能不一样,可秦玦,却是太狠不下心。
即便屡屡拒绝老爷子的订婚要求,也没能忍心把和林家人闹翻的林菁菲赶出去。
二楼的拐角,林菁菲听到秦玦冗长的沉默,默默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