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分明有备而来,不知道从哪里带出了一叠照片递给了父亲,母亲和她也分到了一张,小小的喻成凑着脑袋也要去看。
王晴晴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沙漠上露天的活动现场,一群人穿着民族服饰在圈内,圈外还围着一群举着手机相机游客。
天高地远,天地茫茫。
照片上没有他。
只是普通的活动照片罢了。
“好。”
主位上的父亲拿着照片一张张看过了,偶尔似有沉y,然后说了一声好,又沉声道,“关注民生,切实了解和体会人民的困难,要实事求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是。”儿子回答。
“你们父子俩别只顾着说话,菜都凉了,”父子俩只顾着聊天,母亲又笑着提醒。想起了什么,女人又叹了一口气,“今年过年倒是冷清了许多,阿远一玉和恒恒都还在医院——”
饭桌上的气氛沉重了几分。
主位上的男人沉y不语。
“阿远刚刚倒是来过电话,阿正你出去了,是我接的。”母亲又道,“他说恒恒好多了,已经醒了,他初三再和一玉一起进京——你不在,他待会晚点再给你拜年。”
女人叹了一口气,又道,“他这次也是气怕了。恒恒也是三十的人了,也没安家。偏遇见这种没长眼睛的毛贼——”
女人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儿子身上,又伸手摸了摸长子的背,感慨道,“艳艳在我们这里,他现在就恒恒一个儿子了。”
父亲嗯了一声,神色不动。
儿子垂眸,神色平静。
“这事老李也是来问过几次了,”母亲又道,“我倒是一直给他们说的,恒恒没事,他们办理就行。”
男人又嗯了一声。
“咦,这不是说恒恒当时是和谁在一起来着?不是说他旁边还带着有个孕妇?”王晴晴拿着筷子突然笑。
这事她也听说了——某个线外风平浪静,某个圈内其实很难“不听说”。
那天是丈夫第一时间赶过去处理的,处理得十分干净利落。第一时间把恒恒转了院,又把那个随身孕妇信息封锁了起来——不让人探视。
应该是恒恒昏迷着,他们还没高清楚这个孕妇是谁。
有些传言说是恒恒在外面的——
虽然也不算什么事。只是天家密事,不宜传播。
要说这个恒恒,她又想,纨绔子弟,那是名声在外。不奇怪。
毕竟叔伯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
父子传承。
恒弟以前戊边的时候,驻边大将每次进京,总能给大家带回来一些“他的故事”。
大家都知道了。
两兄弟虽然是同父同母,她又想,可是丈夫到底从小过继给这位,由这位一手带大,到底十分不同。
这次她似乎提到了什么,丈夫的视线这回落在了她身上。她抬头看他,他这次却没有挪开视线。
她看不懂他的意思。
主座上的男人沉y不语。
“爸,”收回了视线,喻艳垂下眸,又端起酒杯,笑了起来,“别说这些了。我回来之前才在医院。爹地和恒恒都好着——还让我代问好。说祝您虎年快乐,身体健康。”
“好。”男人声音沉稳,又一次端起了酒杯。
抿了一口儿子敬的酒,男人放下了酒杯,又看向了自己的太太,声音沉稳,“待会吃完饭,你安排拨个电话给阿远和恒恒,我和他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