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两个人打了起来,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她与沈炼风雨相伴走过来了这么多年,她哪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沈炼进京前的那一个夜晚看出来了自己脸上的担忧和不安。
甚至还微微笑着朝自己胸有成竹的说京城里面的事物他早就有了安排,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那时候她一度还想过,丈夫本就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
常言道,金陵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所以她甚至暗自责怪是自己拖累了沈炼的脚步,让他没办法施展宏图大业。
可是到头来,却没想到沈炼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安自己的心。什么早有人接应,什么内线,什么一展抱负,什么等待机会。他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换了这一家老下的安危。
他从当年答应跟自己一起离京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要回到这个地方,当年事不得已,如今却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悦芯的眼泪掉的越发汹涌,眼前的视线模糊而清晰。她的声音嘶哑着喊着:“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沈炼听不到,可是沈长勋却因为母亲嘶吼的几乎沙哑的嗓子而分了心。可是他忘了这早已就不是当年的父子切磋,沈炼也再也不是那个会将小时候的自己托在肩膀上去够李子的父亲。
他想要杀了自己,因为萧天雪临死前的一句话。
如果沈长勋猜测的不错的话,大概沈炼的记忆停留在了小的时候跟萧天雪仍旧是青梅竹马的时候。
他不记得自己相依相伴多年的夫人,不记得自己已经有了妻儿子女,不记得自己在姑苏城的家,他记得的只是少年的那个沈炼。
沈长勋分心了,沈炼的匕首便好不容情的刺了过来。这一次却是躲无可躲,沈长勋呆呆的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即将刺入自己的心脏。
呐呐的喊了一声:“父亲——”
然后痛苦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噗嗤——这是血肉被刺破的声音,一声闷哼响起,可是身体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沈长勋吃惊的睁开眼睛,瞳孔却在下一秒放大。
苏悦芯痛苦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处插着的匕首已经仅仅剩下一个刀柄在外面。“娘亲——”他跪了下去,抱起苏悦芯,却看到那伤口太深太深了,早已经血流不止洇湿了周围的衣服。
慢慢的红色的鲜血变成了黑色,沈长勋觉得浑身上下都冰冷至极,而侍卫们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制服了相要再度杀沈长勋的沈炼。
屋子里一时间潮湿的气息和血腥味相互交织弥漫着,让人的心头都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