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趴在地上很久没有动弹,沈长安看见他匍匐在地上的身体一起一伏的好像是在哭泣。心下酸楚,那个曾经是自己面前像山一样遮挡着一切不安和风云变动的父亲最终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还记得走的时候父亲仔仔细细的做好了一切的安排,为了让家人能够获得最大的保护。可是他大概也不会想到时至今日伤害了至亲至爱的人的却是他。
沈炼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回家吧。”
沈长安喜出望外的看着父亲,满是激动的走上前两步:“父亲!你想起来了吗?”沈炼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刚刚被沈长安打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些发紫肿胀。但是沈炼却并不在意,只是垂了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房间里密不透光,好像有着压抑而潮湿的气息。沈长乐推开了窗子好让外面稍稍凉爽的风打进来,带着几分雨丝落了进来。
也好像落在了她的心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窗外的天空晦暗不明,就好像如今的时局一样。短短几个月,太多的事情发生了,让她飞快的成长了起来。就好像被人逼着不得不长大一样。
以前梦想着拿着自己的长剑骑着马,能够做一个江湖儿女能够无忧无虑的快乐自在。可是从姑苏传来的消息,父亲疯癫痴傻甚至为了一个女人而一路追杀自己的儿子,甚至不认母亲将她重伤。
年幼的弟弟不得已逃跑到南疆,京城里如今到处都是追杀他的人……所谓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过如此吧。
心里面莫名的酸涩干弥漫开来,就好像是被一把尖锐无比的刀狠狠的扎进去,扎的鲜血直流知道伤口再也无法愈合一样。
她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被父亲高高的举过头顶,看着湛蓝无比的天空变得好像就那样轻易的掠过头顶,看着白色的鸟飞过,是那样的自由,也是那么的快乐。
我要回去。
沈长乐的心里面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我要回去。就算是如今的家里面再也没有了等待着自己的人,就算是风雨飘摇就算是无法关照自己的安慰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家。
她也已经长大了,不该在活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之下,这样的时刻她应该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和重担。
而在通往姑苏的唯一一条管道城阳道上,一架马车正离开姑苏。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紫诺。她脸色有些凄然,甚至带着几分疲惫。因为近日以来秋雨连绵,而养伤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潮湿的时候。
苏悦芯的伤口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开始溃烂溃脓,这两天又逐渐发起来了高热。找遍了整个姑苏城能够找得到的大夫,但是却都只是叹了口气慢慢的摇头。
怎么办?只能够耗着,拖着甚至这几日苏悦芯已经逐渐有了几分昏迷不醒开始胡乱说一些含混不清的话的态势。
会不会…….她不敢去想,至少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长安先找回来。因为沈炼说感觉身体不适,因此一路回去,而沈炼始终是闭着眼睛窝在马车里,更多的时候是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