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婚祭 福禄丸子 2681 字 6天前

他一哂,“吃你的饭。”

他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饭菜送进嘴里就像沙土一样吃不出滋味来。

不知道俞乐言平安到家了没有?

他拿出手机,发祝福短信的人很多,却没有她的。

他又默默把手机收起来。

穆峥也有点过意不去,跟穆嵘使了个眼色,加上穆津京,三个人就来闹他喝酒。

穆晋北生病不能喝,当然所有的都冲着他这个大哥来。

几个人喝掉了两瓶红酒,酒劲上来了还是微微有点热。

他松开衣襟,带思思跟他们一起到院子里去放鞭炮,小女孩胆子小,他就抓着她的手远远地点火,用手帮她捂着耳朵。

思思玩累了就抱着他的脖子不放,进了屋还在轻轻嗫嚅:“爸爸……我想妈妈……”

他心里就像有个极软的地方被这小丫头的胖手指使劲戳了一下,痛得几乎抱不住她。

戴国芳伸手过来接孩子,他摇摇头拒绝了,想自己把她抱回房间去睡。

谁知思思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一下子又精神了,吵着要跟大人一起守岁,哧溜一下子从他身上滑下来就要去找念眉。

穆皖南也就由着她,孩子想妈妈,他不能让俞乐言陪她一起过年,只有在其他方面多顺着她的意思,只要她高兴。

他从楼上下来,客厅的大电视里放着无聊的春晚,但唱唱跳跳的倒是很热闹。津京和穆峥穆嵘陪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一起,几个人凑了一桌牌打拖拉机,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玩儿,不时又抬眼看看电视。

☆、第54章 不速之客

沈念眉陪着思思玩拼图,穆谦和戴国芳就趁机悄悄把晋北叫进了他们的房间,留她在外头惴惴地等待着,脸上却还要装得什么不知道。

穆皖南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其实父母也是时候在他们的事情上有个明确的表态了,只跟弟弟一个人谈话,会谈些什么他大致都能猜得到。

他们都没再念叨他跟俞乐言的事,那天父亲在车上跟他的一番简短谈话其实已经点到了要害,他们相信他已经足够明白。

他点了一支烟,站在二楼楼梯转角处的窗户口,开了一点缝隙,让夜风慢慢地把青色的烟雾都卷走。

楼下正打牌的穆峥接到了电话,说了声你们先玩儿就起身避开家里人到外头去讲电话。

他从侧门出去,站在屋檐下,抬头就能发现穆皖南,他却无知无觉,压低了声音,语气冷漠而不耐,跟电话里的人说:“你今晚飞北京?过夜还是不过夜?”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声音也很小,穆皖南在楼上窗口隔着一段距离只听到只言片语和他的冷笑,“……所以呢,你来我就得去看你?你长行市了啊,知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就打电话来……对,我不需要……你还想有下次?”

最终还是绝然掐断了电话,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重新回到屋里去。

零点越来越近,夜空中的鞭炮声也越来越响。

穆皖南总觉得会错过手机的铃声,不时就拿出来看。可是并没有未接来电,五花八门的祝福短信里也始终没有来自俞乐言的那一条。

她的名字,仍然在他手机通讯录的快速联系人第一位。不是“老婆”也不是“亲爱的”,那些有情人间的“傻宝”、“猪猪”之类的称呼更是与他们绝缘。记录显示就是俞乐言三个冷冰冰的字,不带一点感*彩,难怪有朝一日他想亲昵一点,她都说她不习惯。

楼上二老跟穆晋北的谈话也结束了,戴国芳打开门走出来,拿纸巾默默拭泪,穆晋北双手搭在她肩上低声安慰。

穆皖南摁灭了烟头,悄声往楼下走。

在门口玄关处遇到穆峥,穿好了大衣正在换鞋。

他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他,“这么晚了,要出去?”

穆峥嗯了一声,见到他倒是很冷静坦然,“大哥,他们打牌还缺人,你去替我一下,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大年三十晚上出去见其他人……还会回来吗?

他笑了笑,“是那个玩意儿一样的女人?她有执飞任务今晚飞北京?”

他这么一说,穆峥就知道刚才那通电话被他听去了,也不多做解释,“哥你别跟家里人提,也别让老五知道我去哪儿了,他那人管不住嘴。”

穆皖南点头,“替我谢谢梁小姐,上回……多亏有她帮忙。”

“嗯。”他们都明白,乐言被康宁下药那一次,飞机上幸好有她帮忙穆皖南才能赶得及将人带出来。

穆峥关上门走了。他回到屋里,看到穆晋北跟念眉在院子里低声说话,两个人相拥着,明明说的是沉重的未来,却见缱绻缠绵,互相依赖,像两株交缠双生的树。

思思已经睡了,他回到楼梯转角的窗户口,又点了一支烟,拿出手机刷新闻。

页面上到处都是过年过节应有的喜庆和中国红,偶然角落里有社会新闻跳出来,是某地城际高速当日发生严重车祸,因为被各种红色遮盖,并不是那么显眼。

穆皖南本来没在意,谁知扫了一眼却忽然意识到,乐言从北京出发就得在这个城市的机场降落,再换车走城际高速回家。

他脑子里嗡地一下像炸开了一个炮仗,有那么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身处何时何地。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手机都已经拿不稳了,手指颤抖着滑动屏幕调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再没有任何犹疑地打过去,闭上了眼睛等她回话。

结果她的手机显示关机。

他有很长时间没像这一刻这么无措过,仿佛连该如何呼吸都忘记。

好不容易想起来她家里还有个座机电话,他翻出号码来打过去,这回终于通了,细柔熟悉的女声接起来,“喂,您好?”

一颗心重新落回胸膛里,穆皖南如虚脱般放松下来,继而是无法控制的恼怒,冲电话那头吼道:“俞乐言,你到底在干什么?到家了为什么不抱平安,手机也关机……你是故意还是怎么的,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