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禅性子好,她脾气软,平时也极少和人发生矛盾,永远都是笑眯眯的。
今天当着白思禅的面说破,叶苗苗也是期望借此从杜鹤这里讨出个承诺来。
一个会继续养着她的承诺。
而现在,杜鹤说出了口。
叶苗苗松了口气。
何生楝站在白思禅身后,手指安抚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叶苗苗看向何生楝的时候,后者亦在看她。
虽然是平和的微笑,但那眼里的冷意毫不掩饰,将叶苗苗惊了一下。
背后冷汗直冒,宛若一只毒蛇爬在了她的肩膀上,吐着信子。
何生楝看出了她在做戏。
白思禅拉住了何生楝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叶苗苗茫然地看着两人,看着何生楝低下了头,微笑回应。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有一颗心在胸膛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跳蹿出来。
杜鹤拍了下她的肩膀。
叶苗苗仓皇转身:“杜……先生?”
杜鹤沉沉地说:“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今日的事情我暂且不追究;等下跟你姐姐回去,以后别再来见我。”
这话的意思,叶苗苗明白。
多年来的那点情分也是彻底毁了,今日她虽然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可也失去了这最大的靠山。
今后她与杜鹤,也只剩钱财资助上的关系了。
叶苗苗还想再说些什么,杜鹤抬起了手:“这是看在思禅的面子上,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叶菲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瞧见叶苗苗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半拖半拽地把叶苗苗带走,客客气气地对着杜鹤打招呼,临走前,目光在何生楝与白思禅二人身上旋了几圈,垂下了眼,微笑渐渐隐去。
着黑衫的人也都退了出去,很贴心地把门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三个人了。
杜鹤笑呵呵,仿佛刚刚的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思禅,这菜有些凉了,你还想吃些什么,我叫他们做去。”
“不用了,杜叔,”白思禅只是摇头,她说,“我身体不舒服,想早些回去休息。”
杜鹤笑容消失:“你是觉着刚刚叶苗苗——”
“不是,”白思禅摇头,“不管她的事,是我今天胃口不好。”
何生楝说:“杜叔,要不这样,我先送思禅回去休息。等明天得了空,思禅精神好了,咱们再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杜鹤点头。
女儿病了,他总不能一直强留着啊。
陆青就把车停在了楼下,何生楝与白思禅上了车。临走前,杜鹤突然快走几步,白思禅摇下车窗,问:“杜叔,您还有什么事吗?”
杜鹤说:“你能叫我一声爸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这个见识过大风大雨的男人,此时此刻,在面对唯一女儿的时候,剩下的只有卑微。
白思禅张了张口,声音细若蚊虫:“……爸。”
“哎。”
杜鹤一张脸笑开了花。
他往白思禅后面看了看,叮嘱何生楝:“对思禅好一点,别欺负她啊!”
何生楝哭笑不得:“杜叔,我是那种人吗?”
“你给思禅请个医生看看,”杜鹤说,“别是肠胃出了什么毛病。”
何生楝点头说是。
白思禅伸出手,冲他晃了晃:“晚安啊,爸。”
乖巧无比。
杜鹤觉着就是现在让他立刻死去都没有遗憾了。
何生楝在这边还真的有个相熟的医生,打了电话过来,瞧着白思禅捂着胃缩成一团,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低声问:“很疼吗?”
“疼倒是不疼,”白思禅很诚实,“就是有一点胀。”
何生楝在这边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房产,小洋楼,地方倒是安静;请来的医生没多久便匆匆地赶到了,诊断之后没有大问题,就是消化不良,开了点助消化的药。
送走了医生,白思禅便要往床上躺,被何生楝拦腰抱住:“不行,刚吃了饭,必须得运动运动。”
不能就这样往床上爬,对胃不好,时间久了,还容易胃下垂。
刚刚医生说的话,何生楝可都还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