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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它永远不会放弃捶你。
它最喜欢在你已经鸡飞狗跳的时候跳出来,补上一刀。
韦一早上手忙脚乱送完妙儿去上学,是真的手忙脚乱了。
只是多了一个孩子而已,就打乱了她所有的习惯。
在公司签完堆积的文件就急着去医院,在电梯里接到东城法院的电话,通知她立刻过去参加庭审。
韦一在车上看到法院门前拉的红色横幅。
呵。
她跟苏文默真是难姐难妹了。
“法院不作为官商相护老百姓申诉无门”
法院外面围满了了人,王丽雅正愤慨激昂的跟围观群众说着什么,她前面还有摄像机。
摄像机,等着她啊。
如果她现身,王丽雅一定会以正义者的姿态,煽动人群讨伐她。
她应该会上电视,或者成为某个热门视频的女主角。官商相护,有钱女人,虐待老人,每一个都是爆点。
她应该会被人肉出来,她的公司,她的家,她的爸爸。她可能会红到以后谈生意的时候,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到了甲方那里都可能化成一句“连自己的亲妈都不管,这种人我不放心。”
她大不了不要公司了,可是她的爸爸,会成为人人喊打的杀人犯。
没有人会去关心真相,因为对比她们的居无定所,她的有钱成了罪恶。
王丽雅回来了,变本加厉。
可能还找了“高人”指点,知道哪里是她的软肋。
韦一第一次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觉。
生命中的那些委屈,全数袭来。
爸爸出事那年,家里的亲戚朋友都避她如瘟疫。她那时候并不懂妈妈对她做了什么,爸爸走了后她以为妈妈会是她全部的依靠。可是妈妈不回家,也不上班,她找不到妈妈,小小的她在店门口等到半夜,再一个人哭着回家。
如果不是苏文默求她父母把她接回家,供她读书,大概她现在,也在底层挣扎吧。
韦一咬住手背,哭的无声无息。
这就是她的妈妈啊。为了从她这里得些好处,不惜掐住她的脖子。
就算对她早没有任何期待了,她还是会难过啊。
也会害怕啊。
两次才输对手机密码。
“爸爸。”韦一食指指腹抹掉眼泪,对着电话笑着。
“我一直都很厉害对吧。”眼泪越流越多,却是在笑着。
“要是哪一天,我太没用了,把公司弄没了,爸爸不会怪我的对吧。”
韦常远当时正在跟苏爸下棋,苏爸走错一招,正肃着脸要悔棋。听到韦一这句话,韦常远放下手里的棋子。
“一一。”
“如果太辛苦,就不要撑了。”
“你给爸爸的钱爸爸都攒着,就算你不工作了,也够我们生活了。”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一一。”
“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
苏爸在对面催着,纳闷刚才还笑呵呵的老头,怎么突然就红了眼眶。
所有的委屈,就这样瓦解了。
挂了电话,韦一单手捂着脸,肩膀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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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一身法检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在会议桌最上方,脸色极黑。
会议桌边的其他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男人突然捡起手边的玻璃杯砸到墙上,尖锐的响声划破了这安静。声音怒极,“当事人怎么还没来?!到底是个什么人?藐视法律!无法无天!”
“记者是哪个媒体的!报社还是电台?给他们领导打电话!”
“影响到今年的文明单位评选,明年你们都出去扫街去!”
“办公室的人呢?张波!给媒体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