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梅的话,被唐末晚直接打断:“我真的忘了,小时候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吴秀梅白了脸,没想到唐末晚会这么不给面子。
唐末晚客气的朝他们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她走了,吴秀梅赶紧拉了自己老公一把,蛮横的挡在了唐末晚跟前,她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到底想怎么样。”
满满的不悦与不耐。
“很简单!”吴秀梅的贪婪真是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朝唐末晚伸出了五根手指,“我们知道,你现在的男人是傅什么氏的老总,五十万,我们就回老家去了!”
五十万?!唐末晚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她不是震惊这个数目,而是震惊他们的厚脸皮,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两人看她嘴角含笑,彭昌赶紧解释:“晚晚,这事得跟你说清楚,这钱,不是给我们的呐。”
“不是你们想要,难道还有其他人想要吗?”
她的直白呛得彭昌和吴秀梅面色尴尬,吴秀梅随即扯了男人的袖子一把,彭昌立刻说:“晚晚,你这话怎么说的,当然不是我们想要,是给你外婆的,你知不知道!你外婆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肾也不好,这几年一直在吃药,可是近段时间病情恶化了,医生说要做血透了,要不然坚持不了多久……”
“就是就是,还有你外婆住的房子实在太简陋了,老人家吃了一辈子的苦都住在那样的小平房里,我们不是想趁着她在的时候,给她造个大房子让她住的安生一些,也可以享受一下晚年生活嘛。”吴秀梅帮腔,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
彭昌却叹了口气:“晚晚,我们知道,你不想认我们,可是,我们骨子里都是一家人,你的身上流着我们彭家的血啊,还有你外婆,打从你妈把你抱回来之后,可真的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那时候你妈不给你吃奶,你饿的直哭,是你外婆挨家挨户讨米粥,讨牛奶一口一口把你喂大的啊……”说着,就掬了满满一把眼泪。
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嗷嗷待哺襁褓里的事情,她真的毫无印象,可是她竟然信了彭昌说的话,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外婆,生出了前未有过的怜惜与感恩之情。
人与人的情感有时候也许就这么奇妙。
吴秀梅见唐末晚动摇,就加了一把火:“晚晚,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哪,你妈算是把事做绝,彻底把你外婆忘了,这些年,都没往家里寄一分钱……”
唐末晚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上次在病房里,虽然彭媛态度很冷,很不友善,但是关于钱……她不相信彭媛这些年一分钱没有寄回去。
所以这对素昧平生的舅舅舅妈说的话,也只能听一半。
有些头疼的压了压太阳穴,唐末晚望着他们眸光极淡:“但是我没有钱,要钱就问我妈去要吧,我上去了,再见。”
因为太震惊,等吴秀梅反应过来时,唐末晚已经按了电梯。
电梯在面前缓缓合拢,唐末晚刚靠在梯壁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忽然一只手穿插进来,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唐末晚震惊的看着那对不死心的夫妻,无语。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对她来说,绝不是件好事,蹙眉盯着他们,他们堂而皇之的进了电梯里,吴秀梅一脸讪笑:“晚晚,来都来了,不请舅舅舅妈上去喝杯茶?”
“不方便。”唐末晚拒绝的十分冷硬。
吴秀梅也变了脸色:“唐末晚,你别给脸不要脸,攀了高枝眼里就没有人了是吧,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唐末晚觉得头疼,吴秀梅这咄咄逼人的架势简直让人无力招架:“您知道,又何必在问呢。”
“你……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抱回来就该把你淹死,也不知道是你妈跟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那个傅什么的……也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唐末晚心中掀起了滔天怒意,他们不但侮辱了她,还把彭媛和傅绍骞又一起羞辱了遍,唇边泛起冷笑,她盯着他们:“怎么不把人名字也一并打听了。”
保安察觉了这边的动静,唐末晚丝毫不服输:“再不走的话,我也不介意找人请你们出去。”
“唐小姐,你没事吧?”
保安已经赶到。
唐末晚淡淡掩了眉宇间的疲惫与倦意:“没什么,就是小区的治安是不是又差了些,怎么胡乱放人进来呢。”
保安一听,赶紧道歉,然后请人出去。
吴秀梅和彭昌自然不愿意,可是保安二话不说就把人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唐末晚没看他们,伸手按了35层,等电梯开始上行时,才又按了28楼。她怕吴秀梅他们的纠缠。
不过他们已经知道她,绝不会这样轻易甘休的。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忖了一会,刚翻出电话薄里的号码,手机屏幕已经亮起。
“喂,妈。”唐末晚虽然跟彭媛不亲,但母女哪有隔夜仇,尤其是看到那照片,想起彭媛过去吃的苦,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难受。
彭媛开门见山:“彭昌他们有没有去找你?”
唐末晚嗯了一声,彭媛忽然就急了:“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
彭媛在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唐末晚突然意识到,彭媛其实是在关心自己:“妈,舅舅……”
“别叫他舅舅,他不是你舅舅!”彭媛又恢复了了冷冰冰的语气,“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理他们,两个就知道要钱的蚂蝗。”
“可是他们说外婆……”
成年以来第一次叫外婆这个词,发音有些生涩,但倒是没有多少违和感。
彭媛难得没有打断她,口气还算平和,只说:“人老了,肯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还有,你怀孕了,是傅绍骞的孩子?”
也许彭媛只是想确认下她怀孕的事情,但最后一句话听在唐末晚而已,却觉得十分刺耳,像是被侮辱了:“不然呢,还能是谁的。”
“……”彭媛噤声了,好一会儿才接口,“我挂了。”
没有再多一句的问候,生生切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