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音将茶叶装进精致的匣子里,“坊主并非寻常人,若是被她发现,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江寒皱了皱眉,“欢煦坊的坊主,连程姑娘都不知道她的底吗?这未免也太神秘了。”
程妙音敛眉,脸色微沉,“她到底是谁,从何而来,我曾暗中调查过,坊中竟没有一个姑娘知道,或者说,有知道的,但决计不会说的。”
“罗蝉司先前也调查过,一无所获。”
江寒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样的人,必然不简单,姑娘一切小心。若是要解约,银两不成问题。”
程妙音点头,面容严肃,“我知道的,跟她周旋,要耗费我不少功夫。罢了,这件事暂时先不提,近来太子殿下行事如何?”
“在外表现得尚且过关,但是人后就不怎么样了。”
江寒没好气地说,“现在七殿下对太子也颇有怨词了吗?”
程妙音揉了揉眉心,甚是无奈,“实不相瞒,七殿下对宁国很无措,那么多的皇子之中,除了秦王,竟无一个可堪重用。但是事到如今,总不能去找秦王吧?所以,就劳烦江指挥使大人好好调,教太子殿下了。”
江寒沉声,“嗯,七殿下的意思我懂。太子是顽劣恶徒,没关系,只要他贪生怕死就够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傀儡。”
“太子殿下还需要多磨练啊。”
程妙音稍加暗示,“阳奉阴违这种事,都是缺少磨练,让他知道得罪你是怎么个下场,心生畏惧就行了,但是也要注意,别让他包藏祸心,企图颠覆你。”
江寒皱眉,“他纵使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本事吧?”
“是,他虽没有,可是他背后的江家有。”
程妙音淡笑一声,倒了杯茶,声音清冽,“江指挥使,你应该明白的,这世界除了你自己,你不该全然相信另一个人,纵使你以一人之力,挽起了颓败之势。”
江寒眉头更深,“姑娘的意思,我懂了,多谢姑娘关忧。”
“这并非我的关忧,这也是七殿下对你的忠告。”
程妙音走到窗前,看着悠远的景色,不由陷入其中,“手足相残,背信弃义,曾在大人的身上上演过,七殿下亦曾经历过。殿下说,他很欣赏你。”
江寒看向窗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的话飘荡在耳边。
静默,不语。
江寒离开之后不久,彤曲和风染就秘密来到了飞叶楼。
“我敢保证万无一失,绝对没有人发现。”
风染撕下人皮面具,褪去身上的披风,娇俏一笑,“好久不见了,妙音姑娘。”
彤曲扫了一眼程妙音,微微颔首,“妙音姑娘。”
“二位旧友,请坐吧。”
程妙音让丫头上茶和饭菜,“这一路舟车劳顿,我让丫头们给你们做了些好吃的。”
“不用了。”
彤曲淡然地摇了摇头,“我们是吃过来的,废话也不必多说,开门见山吧,妙音姑娘回欢煦坊吗?”
叙绫和湘枝都下意识紧张,看向程妙音。
程妙音语声柔和,“一开始,可以不用弄得这般剑拔弩张的,属实太沉重了。”
“所以姑娘的答案是?”
风染夹在彤曲和程妙音中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不过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