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琬不置可否,带着从未有过的空茫,“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怀疑他,只是我希望不是,事关重大,我当然不能出一丝的差错,又不能让他察觉我对他起了疑心!”
莫言沉默良久,缓缓道:“如果真的是景王爷做的,静琬,我会为你的安危担忧!”他们虽然都只是平民,可是好歹还知道国家大义,若是居庙堂之高的人眼中只有自身的利益,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静琬在这样的人身边,说不定哪天就丢了性命!
宁静琬故作轻松,语笑嫣然:“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准确地来说,我是希望可以洗清他的嫌疑,我知道,十之九九不是他做的,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论起逃命的本事,天底下没几个人跑得过我!”
莫言忍俊不禁,“我好像好久没去看福伯了!”
宁静琬笑道:“是啊,你这个徒弟实在是不怎么尊师重道,那比得上我?”
福伯是他们武功的启蒙师傅,不论是宁静琬的武功,还是莫言的武功,都是由福伯一手教出来的,纪勤的武功也是在福伯的指点之下才大有进步的,不同的是,宁静琬只习得了轻功,凌云步,莫言却尽得福伯真传,是个高手,因为外公说过,琬儿只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可以了,进进出出都有人保护,没必要学习上乘武功,过犹不及,而且,她还要学习更多其他的东西!
看着笑靥如花的静琬,凌莫言却心生怅然,他明白,以静琬的个性,就算不嫁给景王爷,也不会嫁给他,他只是一直在等待,希望有一天静琬终于发现,就算没有情潮澎湃,怦然心动,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男子也是一种幸福,他一直在等待,可是现在,这种等待却越来越无望!
莫言眼中的怅然被宁静琬看在眼里,淡淡叹息:“为什么十年了,你还是这样执着?”
凌莫言苦笑,十年了,思念她,守护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岂能说舍弃就舍弃?
宁静琬站起身,“莫言,我该走了!”
凌莫言并没有挽留,静琬的脚步从来不会为他停留,十年之前不会,十年之后也不会,现在都不止十年了!
宁静琬步履飞快地下了山,不敢停留,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片山林,才停了下来,无力地靠住身边的一棵海棠树,无声哭泣!
外公曾经那般殷切地希望她嫁给莫言,还有视如亲人般的福伯,历经岁月坎坷,依然期盼着这段青梅竹马,能终成眷属。
面对他们希翼的目光,她并不是没有努力过,也曾说服自己去接受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她如何努力,也做不到把莫言当成自己的夫君来看,莫言可以是所有,是朋友,是知己,是哥哥,却惟独不可以是她的夫君!
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她不急,外公也不急,在慢慢等待着她愿意和他携手共度一生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峰回路转,祸从天降,她成了景王妃,这段扭转的命运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难怪外公说,纵是星相术也不能掌控人的一生,人的一生中有太多无法预料的事左右着人的命运!
可是现在她面临这样的困境,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就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不可以信任,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居然只有莫言,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在捉弄她?捉弄莫言?
想起莫言眼中的惆怅,宁静琬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盈满清澈的眸瞳,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是谁在风中把往事吟唱?
这时,灰暗的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宁静琬的脸上扬起淡淡微笑,果然是好雨知时节!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被雨水浸润过的碧草,绿意喜人,宁静琬俯下身子,摘下一朵在雨中摇曳的不知名的蓝色小花!
一双绣着水蓝色纹理的精致白玉靴悄然出现在宁静琬的眼前,一把素伞遮住了宁静琬头顶上的潇潇细雨!
宁静琬抬头,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爷高贵风华的模样,剑眉星目,卓尔不群,一身华贵锦衣穿在他身上,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精华,让人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宁静琬调整好情绪,敛去心中涩意,淡淡问道。
江南雁眼神复杂地看着宁静琬,叹息一声,语气尽量平静:“琬儿,我在回府的路上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跟了过来,看看你有什么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静琬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我还没问你的这一趟海外之行有什么收获呢?”
江南雁看着宁静琬眼中的揶揄之意,好看的眉峰轻皱,“静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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