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多, 白夏到了驾校,教练发微信让她等了几分钟才过来。
教练:“白夏, 我不带你了,给你换了一个新教练,他等下就过来带你。”
白夏一怔:“教练,我那天是有突发事情要去处理,我不是故意旷你课。”
教练笑说:“没事,等新教练来带你,长得很帅啊,哈哈,听说别的女生加报名费也要跟他。”
白夏有些无奈,她原本就不敢开车,现在熟悉的教练也换掉了,她都不知道等下还会不会发生那次的状况。
驾校一间办公室里,周彻找了块安静的地方临时处理了些白周集团的突发工作才赶到练车场,他就是白夏的新教练。
白夏背对他站在一台教练车旁,夜色下,她背影略显单薄,马尾被晚风扬起。他像欣赏风景一样凝望这个背影,翘起唇角,按下车钥匙。
解锁声让白夏回过头,在望清来人是他时很明显地怔住。
周彻穿着教练服停在白夏身前:“我来这里应聘了,王教练是老教练,要去带高档套餐的学员,所以换我来教你,我看见名单是你也很意外。”他说谎时抿起笑,神态自如。
白夏回过神,松了口气,心里竟有些庆幸周彻会成为她的教练。
她撞上他凝笑的目光,忽然就想到了那晚上的梦。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那还真是巧了,你不是用你周老板的身份进来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学车。”周彻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换工作?”
白夏也好奇,但她嘴上逞能:“问什么,服务行业那么辛苦,你当然是吃不了苦的人。”她忽然想到那次周彻蹲在地上为迟敬州穿鞋,心里其实想说“那就别去做销售了,我不要你向别人屈膝赔笑”。
周彻道:“我被客人投诉了。”
白夏微怔:“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工资发了吗?”
“你关心我?”
“不是,我是在想我们两个的赌约可以作废了。”
周彻抿笑:“谁说作废,我这几天除了上周三和这周一在跟林诚忙工作,其余时间都呆在华城,窝在小酒店里找工作。”
他说:“我算了,我一共生活了22天,还剩下八天我们的赌约就能开始生效。”
白夏安静凝望这双含笑的眼睛。
他挑眉:“怕不怕?”
她迎上他视线:“你想得太多了。”
周彻一笑,问她上次教练教到了哪里,白夏望着他翕动的唇舌有些出神,想到梦里他头埋在她双膝间,那飞入云端的快感真实得她记忆犹新。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脸红心跳地埋下头,她这是在想什么,对一个梦那么惦记!
她坐上车:“上次练到倒车入库,但只练了一次,我没倒过车。”
周彻坐上副驾驶:“嗯,先跑一圈,我看看你水平。”
白夏开得很稳,周彻让她不要再直行,可以直接练习倒车。
他耐心地一点点教她,但白夏还是再次卡在了这双颤抖的手上。她没法握紧方向盘,没办法挂下倒挡,她浑身发颤,不敢动。
周彻道:“挂倒挡,挂下去。”他握住她的手切换到倒挡。
“不要——”白夏颤抖地喊。
“别怕,夏夏,是我在教你。”他指挥她松抬离合器,但她连双腿都发颤得不敢动,“白夏,相信我。”
“我不敢……”
“你爸爸不是因为你过世的,是因为养家,养整个小鞋厂。他除了负担你们的小家,还要给厂子里的工人发工资,他拉货是因为厂子和客户,不是因为你。”周彻说完用手帮白夏抬腿松离合,也控制着副驾驶的油门,他松开手时白夏双脚已经能在颤抖里维持这股稳定的力量。
他握紧她双手一起打方向盘,“车身回正,向左打一圈半……”他一点点教她,“踩油门和离合,你看,你成功了。”
他说:“我们前进到回车区。”白夏僵硬地照做,他说,“我们重新倒一遍。”她喊不要,要去开车门,但车门已经被他锁死。他像刚才那样控制着帮助她重新倒回划线库区。
“我们又成功了,现在回到回车区,我们再试一遍。”
她还是在喊不要,这次他控制到一半便松开了手,是白夏自己在打方向盘。她倒回停稳,大口喘息。
眼泪掉在了方向盘上,周彻解开车锁,白夏听到声音跳下了车。
她迎着夜风急促地呼吸,周彻走到她身前抱住了她。
她起先挣脱了一下,最后渐渐回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
她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被他臂弯里的温暖驱散了身体里的冷颤。
好久后,周彻问:“还累吗?”
白夏摇头,从他怀抱里退开:“谢谢你……”
“那我们再练练直行。”
白夏握着方向盘,车子在很缓慢地直行。她有些出神,余光落在了周彻脸上。身旁的男人侧脸英俊,轮廓不像从前那样给人冰冷,倒有了男儿柔情。他的一双桃花眼专注地望着前方,指挥时言语也很温和。车窗外的夜与月光很静,她的心也静下来,忽然觉得很安心。
他们结束时已经夜里九点多,白夏将车停下:“你几点下班?”
“晚上这个时间都被你承包了,你几点练完我几点下班,你40天内过不了,我就会被扣绩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