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结果陈询文倒下了,起不来了。

哼唧哼唧在病床上,又被得到消息的陈老三带着人过来狠揍了一顿,然后再恭恭敬敬的将货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许晁晁眯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啧啧嘴,被这人戏剧性的故事唏嘘不已,“那,那陈老三是怎么知道的,陈询文在冰城藏着的?”

魏成道轻飘飘看她一眼,将她拿在手上打转的打火机抽了出来,他翻了翻裤子上的口袋,掏出香烟盒子里最后一支烟,低头,“吧嗒”一声,点火,燃着。

他吐了一口白烟,食指将香烟轻轻一点,烟灰就掉到了地上。

“乔鸣呗。”

许晁晁理所当然地“噢”了一声,然后凑上去,冲着他一阵笑眯眯的,然后趁着魏成道还没吸第二口,就将烟从他口里拔了出来,淡淡:

“行了,年纪不小了,你不能抽。”

魏成道瞅她样,也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这小姑娘是在明晃晃的报复他,他嗤笑,“那你也不用使这么大劲拔出来吧,牙都被你给弄飞了。”

许晁晁横他:“那也是你自己牙不好。”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病房里提着医用箱出来,他的眼睛虽然隐藏在金丝眼镜后面,却依稀还是能看到他眼角有些许鱼尾纹,他摘了口罩,露出一张沉稳的脸,一板一眼,添了点冷漠,看了眼靠在门口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咳嗽两声。

许晁晁连忙不说话了,迎了上去,问道:“周医生,这腿伤的严重吗?还能救吗?会不会要截肢?”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去,越说越夸张,魏成道连忙将她拉到身后,“怎么样了?”

周稔厚脸色淡淡,看不出神色,他随手拿了笔,在纸上上写着,“这里的医疗设备太简陋了,还是快点去正式的大医院检查一下。”魏成道点点头,“那,那今天就开车回去?”

这里离c市还算近,要开上半天。

“不然你背去么?”周稔厚眯了眯眼。

吕璐悄悄从病房里面出来,洗漱完之后,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毛衣,外套是许晁晁给她的,偏青春的棕色厚棉袄,吕璐刚被救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结上一层白,她只好张着嘴,不停地呵着气,红润的嘴唇变得又紫又青,牙齿咯咯地响。

经过这半个月的休息,脸上也恢复了起色,嘴唇也像两片淡红的花瓣。顺直的黑色长发也随着她的步行在空气中舞动,在和煦的阳光晕出柔和的光泽。

吕璐听到魏成道和周稔厚的对话,她忍不住也走过询问道:

“坐车会对伤口造成影响吗?”

她怕车子开过去,路上颠簸,造成伤口的二次伤害。

周稔厚顿了一下,金边眼镜后的眸子闪了闪,见着屋内乔鸣坐在轮椅上,男人正低头看书,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件普通的白色毛衣竟能将身材衬托的如此挺拔修长,男人的气质很特别,就像是受上天偏爱的。圣洁又不可亵渎。

男人抬起眼,漆黑的眼好似静谧湖水荡起的波纹和涟漪,又像是涌动的黑色绸缎。

周稔厚迅速就将视线挪开,回复吕璐的话。

“不会。”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不该一时被钱迷了心窍,同意做了乔鸣的私人医生。

然后呢,一开始倒也就算了,刀伤,枪伤,骨折。

这些伤口他倒都能理解,所以他面不改色地给私底下解决了。

现在越来越不对头了,尤其是向他拿红药水,往手上套石膏开始,就不对了。

现在,开始装残疾了。

明明腿还没严重到要坐轮椅的地步,非要他扯个证明,买个轮椅半个月了天天坐着,装可怜。

周稔厚觉得自己空有能力,却没法用到正途上。

他很烦。

近四十岁了,就因为碰到了乔鸣,所以到现在还没什么医学上的成就。

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眼前的女人。

性格淳厚,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春天的桃花一样,太老实了,跟着乔鸣,太遭罪了,肯定被吃得死死的。

算了算了,再撑过两三年吧,等这两人稳定了,他再辞职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跑来冰城干架,现在又悄咪咪地回去。

车上阿亘很愤愤不平,他就是不明白,咱们又不是怕那啥陈询文,总不能来一趟受了点伤,就这样走了吧,虽说陈询文把货给还了,但是之前像猴子样上蹿下跳地挑衅样,让他们很是不服气。

就算这人躺医院了,咱也是能搞出点信息的是吧,走之前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好的嘛。

他急得挠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晃而过,趁着嫂子和许晁晁坐在后面的车子里,他大着胆子问,“鸣哥,我们就这么走了啊,不干点什么啊…”这有点不太符合乔鸣的作风。

乔鸣翻了一页书,车里太聒噪了,看不进去。

他双手合拢,手指竟比女人还要细滑修长,黑色西装的沉稳和内敛,将他的气质烘托到了一种极点。

他淡淡,“噢,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样。”

阿亘没听出乔鸣的语气,魏成道悄悄扭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阿亘觉得魏哥太忠心了,乔鸣只不过腿受了点伤,就日夜担忧啊,把眼睛也给折腾坏了,看人都得使劲眨眼睛。

他拍了拍大腿,豪气冲天道:“怎么说,咱们也干他啊!”

乔鸣干脆将书合上,简单揉了揉眼睛后,眼睑低垂,往自己腿上转了一圈,然后瞥向后视镜里坐在车上的吕璐,他将书甩到了坐在车后排的阿亘身上,模样轻浮,“老了,干不动了,没这癖好。”

乔鸣想了想,阿亘年纪也不小了,好像这两年打算要孩子,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多读点书吧,安稳点。”

魏成道一边开车,一边听了想笑。

阿亘心很塞,因为以前的乔鸣不是这样的,他还记得当时乔鸣嗤笑,“学校读书?读个屁书,街上走着这么多个呆瓜样的人都是读书读出来的,你也要学他们样?”他深以为然。

可是现在,乔鸣要他读书去,他一时接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