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姜糖微微甜 菊子 2636 字 5天前

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不说,车开的还特别颠簸,不知是路不好还是车不好,总之等车停下来人们再度被赶下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弯腰狂吐。

手都被反绑着,那人吐得分外狼狈,平日里都是手握大权一言九鼎的人,这般情形实在让人不忍,龚芸芸手还算自由,便掏出纸巾要帮那人擦拭,被头目喝止:“都站好!排着队进去,彼此不许说话,听见声音就开枪!”说完再度晃晃手里的步枪。

大家这才注意到此地似乎是个废弃的仓库,断壁残垣,四面漏风,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怀疑里面有人的那种。

仓库里面和外面一样破旧,大家都被驱赶到一个角落待着,心里都沉甸甸的。

忙碌了一天,本来期待的是城区的豪华大餐和灯红酒绿,现在却沦落到这个荒郊野外的破仓库,连口水都没得喝,又渴又累又怕,大部分人都露出了颓色。

尤其是姜棠,她身体本来就处于特殊时期,一天的超强脑力劳动又消耗了不少能量,此刻面色和唇色都有些发白,嘴唇干燥起皮,显然处于缺水的状态。

宋乃奇眉头紧皱有些担心,便和头目沟通能不能给大家喝点儿水,不然脱水晕倒也会成为累赘。

头目嫌他多事,先是骂骂咧咧的,后来看看众人的状态,还是从车里拖出几瓶瓶装水给他们扔在地上。

宋乃奇便示意姜棠赶紧喝水,姜棠和龚芸芸以及女助理赶紧把水捡起来打开。

这时候也没人讲究什么了,在几名女士的帮助下大家分着喝了些水,都略略缓解了些焦渴——倒也不敢多喝,否则上厕所又是麻烦。

然后便是焦灼的等待,这里任何生活痕迹都没有,显然不是最后要去的地方,在这里等,只能是在耗时间,本地资源紧张,除了城区和人口稠密的地方,天黑后路灯都少见,等夜深了,他们这么一群人才方便被转移。

但这片大陆被分割成了很多个国家,掌权者不同,民族和宗教信仰也不同,他们所处的国家是比较富裕文明的那个,对外开放,和华国关系也好。

但有些国家不仅政局混乱,还有恐/怖/组织存在,如果出了国,那他们这群人就会陷入更麻烦的境地。

这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司机兼导游已经中了枪凶多吉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在酒店等着招待他们的人,在发现他们集体失踪会通报给政府。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弄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交易,和谁做,本地政府还是他们所在的华国。

可惜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小头目显然也不是明白人,一有人问问题他就凶神恶煞地骂人,有个大叔还被他抽了一巴掌。

问不出东西还无端受辱,大家再度安静了下来,只是空气里紧张焦灼,已经近乎凝滞成型。

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天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大家的心情也越发灰暗。

如果能谈,这些老板们都不介意出点血换回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可就怕他们想要的不是钱,或者想做交易的人不是他们自己。

前者令人恐慌,后者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久居上位的人,谁肯把命运交给别人主宰?

空旷荒凉的草原大陆,夜里出奇的安静,虫鸣兽吼都清晰可闻,因此当远处引擎的声音响起时,人群立刻便有些骚动。

用枪背胡乱敲了几个人,小头目再度把骚动压制了下来,但此时已经有人稳不住情绪了,张口喊宋乃奇:“宋总,想想办法吧,我们不能跟着转移,不说别的,这边缺医少药,闹出什么传染病都是一个死。”

这么多人在一起,如果是拿他们当人质的话,死上一个两个也是也没什么当紧的,可对他们自己来说,任何一条命都是无价的,就算他们是亲手缔造财富的拓荒者,也吃过苦受过累,但以往最险恶的局面也不过是倾家荡产,华国已经安定平稳数十年,谁能想到还会碰见性命攸关的事情?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谁也不想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

开口说话的那个人不出所料地又被小头目打了,他甚至开始给枪上膛,在大家面露惊恐即将崩溃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有人用本地话在外面呼喊。

小头目狠狠瞪了那开口说话的人一眼,却没有再继续纠缠,立刻带着半数的手下跑了出去。

暂时脱离了危险,大家的心情却更沉重,来人讲的是本地土话,显然是敌非友,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当前片刻的安宁也不过是假象。

然而周围还虎视眈眈站着几个荷枪实的匪徒,手无寸铁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这种等死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龚芸芸的女助理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抽泣,隐隐约约地,听她似乎在念叨儿子才五岁之类的话。

龚芸芸柔声安慰她,匪徒见人群有骚动的趋势,又是没头没脑地拿枪托抽人,试图把局势稳定下来,姜棠被宋乃奇护在身后,没被扫到,耳边却听见了钝器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接着便有人惨叫,连宋乃奇也闷哼了几声。

如果是在国内,甚至如果这是一批青壮年,宋乃奇都肯定会阻止大家反抗,但现在人在异地,他担心即使跑出去也会面临未知的危险,毕竟这片大陆以猛兽横行著称,这一帮老弱妇孺,能用文明手段解决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靠蛮力。

但现在已经快要万不得已了,再这么被殴打下去,宋乃奇担心会有人受伤甚至丢命,眼神一厉正要有所动作,却听见轻微的“噗噗噗”几声,几个匪徒在呆滞了片刻之后都倒下了。

众人也都安定了下来,扭头看向入口的方向,又被刺眼的车灯阻隔了视线,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枪状物。

来者因为是背光,还戴着夜视镜,看不清面孔无法判断身份,只有姜棠喃喃地说了俩字:“覃骁。”

宋乃奇立刻抬头看了眼姜棠,再次看向来人,发现除了一个黑影子还是看不出什么。

直到姜棠在人群中被来者找出来护在身后。

“骁,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吗,要是死了我可没法跟圣主交待。”一个和匪徒口音极其相似的声音有些担心地道。

“放心,这是最好的麻醉枪,他们睡上一天就会醒过来,保证无后遗症。”地道的伦敦腔,正是覃骁无疑。

“那快把你要的人带走,剩下的我还要带回去向圣主交差。”

这人声音有些慌张还有些不确定,指挥着手下把昏迷的匪徒搬走,并将剩下的人继续驱赶在一起。

老板们也有不少懂英语的,听了那人的话后开始还有些懵,此时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来似乎只打算救姜棠一个!

除了宋乃奇之外,剩下的几乎都快疯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在希望出现之后再狠狠地把它掐掉。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只救她一个?”

“小伙子,把我救出去,价格随你开!”

“姜小姐,咱们也算共患难过,帮忙求个情吧。”

……

到底是有身份的人,虽然面临生死,也没有过于失态,姜棠便扭头看向覃骁,覃骁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