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抹掉眼泪,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天上的傅凌天。
可能是要给儿子一个教训,也可能是对席云霆期望太高,傅凌天虽然实力碾压席云霆,可并没有给予他致命的创伤。
花柏穗就惨了,浑身血迹斑斑,没有一处完好。
她再怎么是下界最高的境界,越级挑战也是没有胜算。
而这时,在陈潇的脑海里,什么得失,生死,全都被他忘记在了脑后。
愤怒和仇恨灼烧着他的心脏,罗盘浮现在右手上,召唤出小八,陈潇脚下一蹬,就跨上了小八的背。
童诺诺性情率直,跟他一样急于为长者复仇,小寻变成铠甲附着在他的身上。厉牧野看看童诺诺,没有二话要与他同生共死。
景慧素来妒恶如仇,弯唇笑了笑,抖开袈裟,把脖子上的念珠摘下,缠绕在手腕上。
唐汝把手放在小八的鬃毛上,仰着头看陈潇说:“太宿真人的话说,你是席道兄最后一道屏障,潇潇,你要冷静。”
陈潇悲戚的抿唇一笑,他道:“太宿师父高看我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理性的人。”
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救云霆。可如果面临死局,他能做的只有跟对方共赴黄泉。
陈潇一拍小八,血红色的鬃毛随风浮动,远古凶兽腾空而起。
童诺诺紧随其后,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厉牧野释放出这段时间捕捉到的所有灵兽,手掐法诀,以牺牲这些灵兽的性命为代价,暂时提升他的修为到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景慧大喝一声,周身发出金色的光晕,一跺脚,炮弹一样的冲天而上。
唐汝小脸紧绷绷的,她回头,用女性独有的细心为太宿收敛好尸身,挖了一个坑埋葬了。
她向着坟墓鞠躬,随后转身。
毒灵珠宛如活物在她身边盘旋,只呼吸间,她的整个肤色就变得青紫,白皙的指甲渐渐的变成黑色。
每个人都孤注一掷,拼尽了全力。
傅凌天并没有把这群疯子放在心上,他的表情甚至是轻蔑的。
这些人中,陈潇的攻击有些个别,可没有成仙,不成气候。
他座下的凶兽倒是远古种,可一样,没有经历过天地大劫的考验,神通的威力终归太弱。
傅凌天抬手就挡去了罗盘扫来的金光,他张口喷出一口浊气,直接吹得小八翻滚。
接连的把这些小家伙们拍下去,他有些不耐烦了,道:“你真要我把你的朋友都杀光,才肯认清现实?我是你的父亲,顺从我又有何丢脸?”
席云霆喘着气,不言不语,振剑向着傅凌天刺去。
傅凌天伸手捏住灾厄,灾厄的力量天然的带有侵蚀世间万物的能力,傅凌天的手指一痛,不得不放开。
他双眼放光,道:“真是一柄好剑!以灾厄为材料,心为炉,无形之力锻造而成,天上天下,独一无二!”傅凌天贪婪的看着灾厄,从剑尖扫到剑身,直到席云霆握着剑柄的手。他惋惜的道:“只可惜,无形之质,有主之物。一旦主人死亡,心剑也随之崩散。”
席云霆心中一寒,开口道:“你对世间至恶充满了向往,你的欲望中也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虐。”
傅凌天理所当然的看着他说道:“这世界本就该臣服在我的脚下,不顺服的,敢反抗的,当然要被毁灭。只有毁灭才是道法的终点,一切理应归于虚无。光明对应黑暗,正义对应邪恶。光明通知的时间再久,也无法战胜黑暗。就像是世间的人,心中都隐藏着邪恶,一有机会,这点恶念就会破壳而出。只要稍微放大,这点邪恶就足以吞噬一切。”
看着他邪恶而诡秘的表情,席云霆面露诧异。
有至善之道,自然就有至恶之道,他万万想不到,傅凌天修炼的正是极端至极的至恶之道。
可以说从傅凌天选择修行的道时,就已经站立在了世间万物的对立面上,根本就没有共存的可能!
心中的一道枷锁悄然的消失,席云霆目光更加的锐利。
他仰起头,灾厄竖在胸前,闭着眼睛,沉浸在感知中,领域之中他就是神!
傅凌天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纵身过去,探出手想要抓住席云霆。
却被席云霆微微侧身,轻易的闪过。
交错过后,傅凌天惊愕的回头,席云霆还站在原处,他不信邪的扭身又扑过去,席云霆又一次躲过了他。
“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傅凌天不敢置信的看着席云霆。
席云霆睁开眼,他自然是不会跟对方解释,在他的领域之中他能感受到无数种既定变化。
使用这种能力消耗太大,席云霆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可他刚才看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击败对方的关键。
被傅凌天接连从天上打下去的人汇聚到一块,童诺诺整了整损坏的铠甲,心有余悸的说:“我只挨了一下就被打成了这样,损坏程度高达六成。”
唐汝摔下来直接砸进了地里,她的身体经过改造,耐受力和强度远超常人。她爬出来,除了脑震荡外,并没有外伤。
捧着头,唐汝踉踉跄跄的走过来,跌坐在陈潇身边,忍了忍,才道:“他……不怕毒。呕——”她侧了头,吐了出来。
景慧和厉牧野也十分凄惨。他们俩都没有说话的余力,只是坐着慢慢积攒真元。
俩人一个爆掉了所有的法器,只剩下一身内衣;一个浑身通红,皮肤表面、甚至元婴上布满了一道道裂纹。
景慧看了他一眼,用刚攒出来的真元给他施展了一个治愈法术。
花柏穗捂着胸口,她刚才要不是用掉了压箱底准备渡劫使用的保命法器,小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