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楼走了没多久,马舒雅也是将资料整理了一下,对于唐楼的推测,她也是有几分认可的,不过确实有些疯狂的念头。
一大早,负责王爱仁的潘医师也是到了医院,直接召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之上,潘医师又邀请另外两个普外科的主治医师,而马舒雅作为一个住院医,其实是没有太大的话语权的。
除非是主治医师允许,或者主动询问,不然是很难插上话的。
马舒雅提前和木子将昨晚准备好了资料给每一位主治医师一份,同时将投影打开。
小会议室之中,三位主治医师坐在小桌子前,开始针对患者迟迟查不出的病因讨论了起来,马舒雅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
不过,谈论了半天,也都没有提到胆道寄生虫的可能,马舒雅看着唐楼抄录数据的纸张,蠢蠢欲动,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毕竟,作为下级医生,做事说话还是需要非常谨慎的,尤其是唐楼的也只是推测,马舒雅也不是十分确信。
潘医师观察还是非常敏锐的,看到了一旁马舒雅欲语还休,直接开口问道:“小马,你作为跟床的住院医,有什么想要说一下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大家集思广益。”
听到潘医师的主动邀请,另外两名主治医师也是看向了马舒雅。
马舒雅深吸了口气,便是将昨日唐楼抄录的数据,递给了潘医师,豁了出去,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是昨日一个医生朋友和我一起讨论的,我们认为,患者的肝功能,梗阻指数及黄疸指数均有不同程度的升高,且,血常规显示嗜酸性粒细胞轻度升高,所以怀疑患者胆总管存在阻梗。”
马舒雅同时将投影翻到了第一次做的彩超检查:“三位医师,你们看从这张彩超可以看到患者的外胆管有些许扩张,胆总管下端线样低信号影,所以,我们推测是不是有可能是胆道寄生虫导致了一直查不出的莫名疼痛。”
“胆道寄生虫?”
听到马舒雅这般的推测,三个主治医师都是非常的惊讶。
尤其是一直跟着这个病例的潘医师,拿过彩超,以及唐楼之前抄录的几组数据,看了起来:“理论上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种推测概率太小了。而且,这个彩超上这么模糊的影,可能是你们主观上的臆想。”
“如果按你们所说,真的是胆道寄生虫,那么我们第一次的彩超就应该看到,除非是,患者的胆道出现病理性病变,同时产生肠道积气,才有可能,但是这种病人一万个里面也出不了一个。”
潘医师毕竟是肝胆胰外科资深的主治,经手的病例实在是太多了,非常的有经验,倒是有些鼓励的将资料递还给马舒雅:“敢想敢动脑这非常值得鼓励。要是我没猜错,和你一起推论的医师,应该比你大不了几岁。”
马舒雅点了点头,有些意外为什么潘医师会这么问:“潘医师,你怎么知道,他比我还要小几岁。”
潘医师微微一笑,看了看另外两位主治医师。
其中一个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和马舒雅解释道:“一般有经验的医师,都不会这么去诊断和推论。你这个朋友给我们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提前灵光一现,想到了胆道寄生虫这种罕见可能性,然后反过来从资料之中,寻找佐证,完全就是一种非常规的诊断方式,也是一种很不成熟的片面赌博式诊断方式,我们是不推崇的。”
要是唐楼在这里,一定会竖起大拇指,紫金港医院的主治医生,果然经验丰富,判断力也很惊人。
唯一的差别就是,唐楼不是赌博,而是十拿九稳。
潘医师当然不会真的认为,唐楼提出的猜测是真相。
毕竟,诊断这种东西,不单单是靠天赋和一时的灵感,是靠你做过无数的手术,慢慢积累下来的经验,最后发生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