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觉得他值得开心。

唯一的遗憾和不甘心就是，他怎么就败在了兰黎川这么年轻的人的手里。

笑过之后，他扣动了扳机。

弗兰克以为兰黎川必死无疑。

兰黎川也这么认为。

他什么都想周全了，唯一没想到弗兰克的反扑会这么快。

千想万想，想着孩子们的安全，却忽略了自己，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到，他自己会有危险。

砰——

枪响了！

这一枪却打偏了，因为倒地的lisa突然起身扑倒了弗兰克。

倒地的弗兰克又是连放两枪，都打向兰黎川。

一颗子弹擦着兰黎川的耳朵过去了，另一颗，打进了他的颈部。

霎时间，耳朵上的鲜血，颈部的鲜血，都涌了出来。

那一刻，他隐约似乎看见叶木心朝他走来，还有童童和妞妞，还有念云念帆……

“心心……”他轻轻唤了一声，凄凉而又甜蜜，“念云念帆会走路了吗？这么快？”

昨晚，他到叶木心那里，是非常想抱抱念云念帆的。

但他知道，晚上从外面来，是不能随便抱婴儿的。

“兰黎川，再见！”弗兰克狞笑着，再次将枪口指向了兰黎川。

就在弗兰克要打出第三颗子弹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背后闪出，扑倒了他。

是燕山。

弗兰克疯狂挣扎着。

砰，又一声枪响了。

弗兰克闯进紫宸苑的时候，破坏了所有的保镖呼叫系统。

燕山是听到枪声赶来的。

枪响之后，燕山脑子嗡地一声。

他甚至不敢看向兰黎川。

然而，他却听到兰黎川在喊：“lisa，lisa！”

弗兰克也惊了。

原来，中枪的是lisa，不是兰黎川。

枪响之前，lisa扑过去护住了兰黎川。

弗兰克没想到lisa会为兰黎川挡枪。

他第一枪打向lisa，并没有要lisa的命。

他逃脱有经验，会迅速逃离，但lisa就不会了，他打伤lisa，就是为了让警方送lisa到医院，然后，他再想方设法救走lisa。

从医院弄走一个人总比从监狱弄走一个人容易些。

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lisa会给兰黎川挡枪。

而这一枪，直接致命。

“lisa！”弗兰克也大吼一声要冲过去，却被燕山抓住。

在兰黎川的呼唤中，lisa的眼睛半睁半闭，她想抬起手摸摸兰黎川的脸，却没办到，只虚弱地笑了：“先生，我爱你……”

然后，她的瞳孔渐渐散开，没了气息。

“lisa……”兰黎川喊了一声，心窝里有些疼，他看向燕山，张了张嘴，似乎说，快救她，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兰黎川倒下去的那一刻。

燕山只觉兰陵大厦倒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这个从来不哭的铁骨男儿流泪了。

*

也许是山崩钟应，兰黎川中枪的那一刻，熟睡中的叶木心的太阳穴猛地一疼，汗涔涔地惊醒了。

如同从可怕的梦魇中逃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了？”肖云帆抱着念云过来吃惊地看着她。

“我梦见黎川满头是血，站在我面前……”叶木心脸色惨白如雪。

听了她这话，肖云帆的神情也一下子紧张起来，刚才，他就是被念云的哭声惊醒的。

而念云的哭声特别奇怪。

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哭，不像是孩子发出的哭声。

保姆怎么哄都哄不好，他隔着门问，是不是饿了？保姆说冲了奶粉不喝；他又问是不是尿了，保姆说纸尿裤很干爽……

他紧张了，一下子冲进了婴儿房，将念云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查遍了念云的全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可念云就是哭个不止。

正哄着念云，却又听见叶木心大叫一声，吓得他赶紧抱着念云过来看。

此刻，看着叶木心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对叶木心说：“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叶木心拿出手机，还没拨号，又听见婴儿房里有孩子在哭，显然，不是囡囡，而是念帆响亮的哭声。

如同知晓了什么不幸，刚止住哭泣的念云也大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