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以往的经验,阿金全程紧张商津会不会偷偷搞小动作,两次假意碰掉筷子,弯腰拾捡时确认桌底下商津的两只脚也确实安分,才稍稍放松。
早餐结束,浦开济和商津都没离开饭桌,待阿金收拾走餐具擦干净桌子后,第三轮对谈正式开启,由阿金打头阵:“妹子,你和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这是那天晚上商津提到她的朋友已经有订婚对象后阿金的推断,这样一来,商津为什么随身携带一个男人小时候的照片,他为什么信任地交托商津来替他探寻照片的意义,都能解释得清楚,也是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
商津眼角微微勾起。
阿金将她刹那间的神情理解为惊讶被他猜中。
便见商津两只手肘撑着桌面,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看着浦开济眨巴眼睛:“唔……你吃醋了吗?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其实我可以考虑和我朋友解除婚约。”
阿金无力吐槽她非用这种犯欠的调调承认。
浦开济却接了商津的腔:“你和他感情不好?”
“你觉得呢?”商津笑眼盈盈,手指轻轻卷着颈间的项链。
不好判断。阿金默默掰扯。照说她这么个样子,好像根本没把有未婚夫的事情放心上,那么应该感情不好;但她分明十分珍爱挂坠里的相片,那么应该感情非常不错。
见浦开济安静,阿金继续开口,谈回那晚memory里她的遇见:“这是昨天我刚想办法弄来的,你看一看,是不是找你说话的那个人?”
递到眼前的是一本八十年代杂志,杂志的封面上印着个花旦造型的角儿。
商津盯半晌,只能从眼睛部位勉强辨认:“好像是,我不确定,没其他照片了吗?”
阿金摇头:“没有。”
商津无语:“所以你们真的是在等一个连你们自己都不一定能认出来的人……?”
阿金习惯性捂了捂后颈。
“他找你说了什么?”
“他和我未婚夫什么关系?”
浦开济和商津同时发问。
阿金插话:“妹子,还是你先交待清楚吧。”
谁叫她先退一步呢?商津耸耸肩,取出那张写了字的手帕纸,将两人在厕所门口发生的对话一字不漏复述。
阿金:“没其他了?”
商津:“金哥,你怎么也和济哥哥一样,对我不信任了?”
阿金受不了她娇声娇气的故作委屈,简直要把他的鸡皮疙瘩一根根酥掉到地上。
浦开济注视手帕纸半晌,问商津:“你什么想法?”
商津嘤嘤:“济哥哥,你终于拿我当自己人啦?”
阿金想替浦开济吐一吐。
浦开济完全免疫,重新问:“你什么想法?”
商津有些丧气:“你们不都看到了吗?我没再等到人。”
浦开济似非要捋得清清楚楚不可:“他的话没讲完,却没再来找你讲?”
商津点头,然后往浦开济方向凑近些:“所以我想知道她和我未婚夫到底什么关系,也许能解答。”
阿金的困惑也越揣越多,先往左觑浦开济,然后看回右边的商津,告知:“妹子,解答不了。”
商津已经被内心的好奇蚂蚁啃噬得濒临恼火,站起来:“能不能解答由我自己来判断。你们拿走了我掌握的东西,难道想耍赖?”
阿金头一回见她生气,愣了一愣。
“是你朋友的舅舅。”浦开济声音清凉如冷玉。
商津圆睁眼,神色变幻不定:“舅、舅舅……?”
“对,舅舅。”阿金叹气,捡起那本旧杂志,“前提是你见到的确是他本人。”
商津的反应却并不仅仅因为她那晚可能眼拙辨错雌雄。
浦开济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商津的表情,此时微不可察敛瞳。
随着商津沉默得越久,阿金也发现商津有点奇怪,他轻轻抓一下商津的衣袖:“妹子?怎么了?”
商津天生微翘的唇弧度变大:“难怪我不认识。我从来不知道,我朋友原来有舅舅。”她忘记自己不久之前已改口“未婚夫”。
她就着站姿,双手按上桌面,朝浦开济倾身:“你呢?和我朋友是什么亲戚?哥哥?叔叔?伯伯?大爷?”
她凑浦开济太近,阿金帮忙拉开:“妹子,坐回去,我们再继续谈。”
商津一勾唇,转身离开饭桌,往二楼走:“就谈到这里吧。没什么必要再继续了。”
“欸欸欸!”阿金追她几步,“怎么没必要继续了?不能你说不谈就不谈了。”
商津不予理会。
由于阿金没办法轻易对一个女人动粗,只能任凭商津离开。
“浦哥,这……”阿金既觉得莫名其妙,又发愁,“到头来我们损失了?什么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