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银楼,林正皱眉问道:“阿墨,那少东家为什么花那么多钱收你的首饰?”
林正只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哪有人白送银子的?从来只听说商人逐利。
乔墨笑着说:“他又不吃亏,虽然看似花了不值得的高价收了我的东西,可我那些首饰保养的很好,八/九成新,都不需要翻新就能直接卖。再者那首饰的样式也别致,做工极为精妙,再由银楼做点噱头,不愁赚不到更多的银子。”
他还没说的是,卖金首饰本来就不止是卖的金子,还有首饰的设计与工费。方锦年虽话里没提,可却将此包含在多给的那一倍价格里,彼此是心知肚明的。
当初首饰到了母亲手里,母亲本就对乔仕怀了怨恨,加之又沉甸甸的,根本没带几次,后来就进了他的空间。空间里时间并不变化,一切都是静止状态,因此这首饰是实打实的九成新。
“去布庄?”乔墨算着行程,见林正包着一包银子实在显眼,又不能塞进怀里,原本他怀里就塞着一包碎银子和好几串铜钱呢。心里仔细计较了一翻,定了主意:“阿正,钱我来拿吧。”
“很重。”林正倒不是防备他,而是四五十两银子的确很重,抱着一时还好,时间长了手都要发酸。何况在这县城里穿行,店里进店里出,明晃晃的银包又招眼,说不好会出什么事。
“没事,我有办法,保证很安全。”乔墨语气肯定,直接从他手中取了那包银子,往大氅里一塞。
林正见他双手在外,又不见银子掉下来,身上又没隆起小包,不禁奇怪了。正要问,忽然想起之前凭空出现的金首饰,不知怎么的就止住了话。
“前面就有家布庄,咱们要买的不少,得快点儿。”
“嗯。”乔墨将林正的神色全都收在眼里,脸上不觉浮起笑容,心里面也越发踏实。对方明知蹊跷,却不问,不仅仅是给予了一份信任,对于林正来说是何其难得,对于他来说,又是何其有幸。
这家布庄门面宽敞,里面不仅有各类棉布,更有绫罗绸缎,颜色更是晃花人眼。
来时李阿嬷说了,喜被做一床就够了,被面也不必再买,先用他家给李雪准备的,等闲了再让林正给李雪补上就行。李雪是李阿嬷的小儿子,十六,已经订了亲,就是本村林家户的林大庆,预备明年过门。
眼下他们要买的主要是做衣服,成婚时得有套嫁衣,从内到外都得置办。里衣自然得选用上好的细棉,软和舒适,只怕价格要贵些。深衣用普通的布料即可,外面的嫁衣得是大红,好颜色的布料价格同样偏高。
如今正是深冬,冬装花费大,外面的褂子最便宜的也是羊皮褂子,当然,村里人穿的多是大棉衣服。像他这会儿身上穿的狐裘大氅,虽然用的不是狐狸腋下的毛,但也极为昂贵,方锦年猜疑他的身份,与这件大氅不无关系。
林正或许一套婚服就足够,但乔墨起码得准备两套,他全部衣裳都穿在身上呢。眼看着过了年就开春,到时候还得做春衫,倒不如趁着这回把春衫布料一块儿买了,凑在一处还能讲讲价算的便宜些。
当然,这个时候乔墨完全没考虑布料买回去怎么变成成衣。
“这棉布怎么卖?”乔墨开始问价。
伙计笑着介绍:“这是上等细棉布,松软舒适,要价一尺十二文。”
乔墨用手摸着布料,轻薄透气,绵软舒适,的确是上好的棉布,做里衣穿最好不过。
第12章 采买方知赚钱难(2)
李阿嬷说采买单子的时候,为防他们不懂被骗,特地说了各样东西的价格。细棉布在白水镇同样是十二文,但乔墨看这家店各类棉布间都有细微差别,应当不会比镇上的差。
别看白水镇不如县城大,但东西却不一定比县城便宜,十里八乡都在镇上买东西,容易形成垄断,反而会使某些东西价格偏高。
伙计眼尖心亮,见了看了好几种,便热情说道:“这种大红的棉布咱们店里卖的很好,这料子厚实稠密,颜色又鲜艳又正,就剩最后两匹了。十八文一尺,价格绝对公道。”
虽比细棉高了六文,但在古代颜色亮丽的布要价就要贵些,何况是红色,又染的这么均匀鲜亮,十八文也算实在。
乔墨盘算着手中积蓄,要置办的东西太多,成亲时的各项花费也要囊括,开春后农闲了还想建房,他实在不想再住随时会倒塌的土坯房。如此一来,这十八文一尺的布料竟也成了奢侈品,毕竟他和林正各一套,需要的可不少。不如买个稍次些的,那种红虽不算最好,也看的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