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后,临高一个街角的茶馆里,许多当地人喝着几文钱的劣茶,交流卖弄着各自的一些消息,打发时间。
“听说了吗,咱们这新建的琼州营参将大人要大婚了?”
“你懂个屁,不是参将大人要娶亲,而是他兄弟。”
“哦,你咋知道?”
透露消息的这人得意洋洋:“我家表弟就在琼州营当兵,我自然知道。”
“不是参将大人自己成亲?那咋弄这么大阵势?我看那一条街都张灯结彩的。”
“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位要成亲的可是琼州营的二当家,据说军中那些个火铳和大炮都是他鼓捣出来的,琼州营能够以弱胜强大胜官兵,这二当家功不可没……”
旁人赶紧去捂他的嘴:“小心说话,莫被官府听了去治你的罪。”官兵就代表朝廷,妄议朝廷的是非,不是小老百姓能承担后果的。
这人不屑地打开对方的手:“瞧你那怂样!官府?临高这地方哪还有官府?县太爷都只能窝在县衙那一亩三分地不敢出门,三班衙役差不多都废了,那还有人手来听咱们扯闲篇治咱们的罪!”
有人附和道:“就是,现在临高这地方,琼州营才是官府,县太爷只是个摆设。”
这人续道:“是嘛,官兵又怎么了,打仗不行,祸害百姓挺有一套。琼州营没有招安时,官府一两万大军硬是打不过人家一千人,打了败仗撒腿就跑,一路上还祸害咱们百姓,幸好在咱们临高没怎么动手,就被追兵吓跑了。隔壁澄迈倒是遭了殃,听说许多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留下。”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称是。平头百姓管不了庙堂之上的事,只关心自己地界上谁说了算,谁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茶馆老板听见这边的议论,也忍不住插嘴:“照我说,有琼州营在临高,咱们的日子就过的好,管他谁做这县太爷呢!”
他的茶馆原本是一个破烂棚子,新城建设拆迁时,他搭上这股东风,把茶馆改成了明亮的砖瓦房。虽然把积蓄都搭上去了,但是大头还是琼州营贴补的,否则他那点钱一面墙都砌不起来。新茶馆建起来了,街坊们的收入也日益见长,他的生意自然不错,而带给他这一切的,都是琼州营。
卖弄消息的那人竖起大拇指:“老板是个明白人!”老板与他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