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崇祯接下了话头:“王伴伴言之有理,夏天南毕竟是个武人,不能指望他和饱学鸿儒一般洁身自爱。虽操行有亏,然屡立大功,不宜因小节问罪。命司礼监派员赶赴琼州,传朕口谕,勉励他大婚之后继续为朝廷效力,然后私下训斥一番即可。”
王承恩应下:“奴婢马上去办。”
他正准备退下,却见崇祯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有话,便停下脚步。
崇祯犹豫了片刻,装作不经意地说:“派去的人要机灵点,问问夏天南,婚礼操办的如此奢靡,招来弹劾,可曾想过国库现在空虚,入不敷出?身为伯爵,又身家丰厚,是否该以身作则,作出表率?”
王承恩愣住了,这是要向平南伯要银子的意思?几个月前刚“捐饷”二十万两,现在又要借弹劾之机敲打一番,趁机索要银子?堂堂一国之君,富有四海,居然沦落到到这般地步,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臣子的主意,只为充实一下空空如也的国库。
王承恩不禁悲从中来,历朝历代,哪有皇帝不顾九五之尊的体统和颜面,为了江山社稷向臣子开口?
他哽咽道:“万岁爷,您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委屈自己了……”
崇祯有些不自在,咳嗽几声,挥了挥手:“休得啰嗦,退下吧。”
王承恩走后,崇祯重新坐回桌前,翻看着各地索要粮饷的奏折,叹了口气。
广州,巡抚衙门。
司马德恭恭敬敬地对慕天颜说:“抚台,谢巡抚老家在湖广,又久居京城,现在则巡抚登莱,聘礼只能送到登州。至于谢姑娘这边,就全靠抚台坐镇安排了。”
“这是自然,百姓都说,爹亲娘亲不如舅舅亲,文君的父亲不在,我这个做舅舅的责无旁贷。”慕天颜抚须笑道,“迎亲地点就定在我这里,我会为她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