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条也是,脑袋掉了愣是没有一滴血流出。
果然这玩意儿早就死透了。
死鱼不需要进食,但它的胃却很大,苏锦和比划了下,这鱼的长短差不多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般高,它们的身体狭长,是一个由粗变细的过程,巨大的脑袋后面有很大的空间。
就是那里鼓鼓的。
苏锦和咽了 口唾沫,他对拿刀的人说,“兄弟,把里面东西都掏出来。”
那兄弟也跟着一伸脖子,一大口 口水吞下,然后用刀划开鱼的内脏,当那层薄皮分开,那人的表情立即一变,他身边的古劲神色也凝重起来,东路更是直接抽了抽嘴角。
苏锦和坐着,没敢伸头,他问应泓,“怎么了?”
应泓也不知如何回答,干脆用刀挑了个东西出来,苏锦和一看,脸都绿了一个梳着发髻的人头。
这人不知死了多久,但脑袋却保存完好,除了脸是死人特有的铁青色外,几乎没有任何损伤和腐败。
就像刚刚切下不久,或者不足一天。
“这是……唐仕勉的人?”他问应泓。
“不可能。”那发髻上绑着发带,上面还有镶玉,现下哪还有人带这种东西,续这么长的头发,应泓求证一样的看了古劲一眼。
古劲扫了扫那发带,又在那鱼肚中翻了翻,他找到一把断剑,还有残破的躯体。
那剑一看就是被鱼咬断的,断口参差不齐,但断面却十分整齐,而那些尸块……
古劲挑出条手臂,看着上面的束带,给出结论,“这是前朝的打扮。”
苏锦和霍地看去,前朝,那这鱼肚子里的,是当年追杀霍达的兵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像才死一般……
难道说,他们和这鱼一样,尸身被某种能力保存住了。
在他们翻找的时候,那鱼还是活蹦乱跳的企图摆动身体,古劲看着恶心,让人把鱼弄死,可是无论是砸碎脑袋还是将其分解,这东西还是能动。
“放……放水里吧……实在太恶心了……”
苏锦和实在无法忍受那些肉块在面前跳动的感觉,连脸色都因为这气味和画面愈发铁青。
他们把那鱼扔回水中,肉块翻滚着,似乎还想游动,可惜没有完整的身体,最后还是沉了下去。
“脑袋……也扔了……”鱼尚是如此,谬论这些人的躯干,苏锦和生怕那人头突然睁开,再开口说两句话。
东路猜出他的想法,他绷着一张俊脸,捂着嘴巴道,“不如留着,一想真活了还能问问话。”
苏锦和瞪过去,同样捂着嘴巴喊,“你就不怕他咬你一口!”
东路已经逼疯了,“那我就咬回来!”
苏锦和:“……”
脑袋最后还是扔了回去,随后他们又抓了几条鱼,鱼肚里的情况色彩纷呈,有前朝的兵,还有普通打扮的人,更让苏锦和意外的是,他在里面发现了金子炮,还有军服……
这些人,应该是派来寻找长命锁,却不幸命丧鱼腹的。
这山洞中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这里面有多少无辜的亡魂。
那一把锁头,到底是害了多少性命。
苏锦和轻叹,他抹了一把脑袋,不知是水还是汗,额头湿漉漉的。
这手落下的时候,眼角扫到了手腕上的东西,那是何惧说的药。
苏锦和突然顿住。
思绪瞬间打通。
“你们说这鱼会攻击人……但挂上这药就不咬人了……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问过,东路含糊其辞,应泓也避开了,现下回忆他们当时的态度,那分明是有事瞒他。
应泓仍旧没答,苏锦和看看他,转而抽过他的刀,“你不告诉我,我自己看。”
“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应泓抓着他的手腕,没让他将那药包划开。
苏锦和看着应泓的眼睛,缓缓道,“这里面,是尸油,或者腐肉,亦或人骨,对么?”
应泓点了下头。
苏锦和狠狠抽了 口凉气。
尸油灯他们找了多年始终没有下落,于是就像仿造尸油灯做出有同样效果的东西。
可惜,无论是尸油还是人肉或是骨头,去那几个地方都没有用,但偏偏是这沥江,绑着这些东西混合的药包,山洞中的鱼就像没有看到一样,不再攻击“我明白了……它们之所以只攻击活物,是因为它们感觉不到死物的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这里的鱼真有攻击性的话,那它们早就自相残杀了,刚才东路说的时候我就在想,这里的水是死水,那鱼要吃什么?所以,所以……”
鱼是死鱼,同样也不会咬死物。
想到自己身上挂着的东西,苏锦和再也忍不住,他抓着竹排一边张嘴就吐,他吐的肝胆俱裂,恨不得把肠子都拽出来。
应泓给他拍了拍背,递了水壶过去,“喝点水。”
苏锦和刚要去接,突然发现俩人之间有一道影子。
那人就站在竹排中央,穿着一套黑底彩服,长发散落,直到脚踝,分开两侧的发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苏锦和的眼睛骤然放大,与此同时那脸突然一歪,似乎与他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