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死啊……
你们都不要死啊……
单是何惧一个就让他痛不欲生,你们一个个的是在挖我的肉啊……
空荡荡的山洞,没了许久不退的水,没了那吃人的怪鱼,也没了那对苦命的鸳鸯和那些人。
苏锦和哭的死去活来。
他们给苏锦和留了个包,打开一看,水和食物都有,都是小心包着的,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里面的东西都没受一点‘潮,那里面还有张图,画清了离开的路线。
苏锦和捧着这些东西又哭了一通,那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他是个男的,女人才哭哭啼啼,可是男人难过起来是女人的千万倍。
悲愤欲绝,心肺俱裂。
他哭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苏锦和弄了点干粮,咬了几口又开始掉眼泪,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
跟他们出去哪怕是睡大山上都能吃到热乎的食物,从来他都不用管,肚子一饿了准保就给送上来。
吃的,用的,他都是最好的。
他们什么艰苦的环境都能忍,却从来没让他忍过。
干粮和冷水进肚了,苏锦和也冷静了点,看着顺着石壁下来的绳子,他将包一背,迎着那月光开始往上爬。
他们用的绳子就是绳子,而他手里攥着的,每到一处都有个系扣,他臂力不行,有这些扣子他就能爬上去了。
想到东路的话,苏锦和爬到一半眼泪又掉下来了,眼睛很疼,眼球快要裂开了。
短短一段路,他爬了很久,要不是有那绳子系着,他早就掉下去了。
爬出那窄小的洞,脑袋下面就是沥江,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了。
头顶垂下一根绳子,粗糙的绳子打着他的脸,有些烦人,让他连跳江的心情都没了。
苏锦和抓着那绳子爬了上去,双臂一撑就到了上面。
断壁边上,树冠中跳下一物,苏锦和一看,是那头黑豹子和它的儿子。
打昨晚就没看到小小酥,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他们来了,所以连小小酥都在骗他么……
今天入山洞,何惧也决口没提那豹子,果然是早有预谋,唐仕勉那蠢蛋,这种事情都没有注意到,越是细节越重要啊蠢货,你比起他们可真差得远了。
小豹子跑到苏锦和边上,脚踩着他的腿,嗅了嗅他脸上的湿意,可能觉得丢人,小豹子喷了 口气儿就回亲爹那边去了。
入夜,沥江又静了。
苏锦和不知他昏了多久,但周围没有一点响动,那几个家伙真够厉害的,连下药的时间都掐算好了。
他醒来之后,已经躲过了唐仕勉的搜找,或者说他还没正式开始找,总之现在山上没人。
苏锦和盘腿坐着,背后是沥江的山,面前是沥江的水,景色壮丽,却是只有他一人欣赏。
他们给他自由了。
现下再踏出这里,过去,就真的成为过去了。
第二二一章 改变的人生
一个月后。
“哎哎,你看!”
饭馆门前的散桌,纳凉饮酒的人见一人从对面金碧辉煌的建筑中走出,皆是交头接耳,手肘暗拐。
“呵!又是那唐督理,这乐华饭店快被他包下了,这天天宴客,有多少底子也不够这么祸害的。”
那人捏着花生米,刚要往嘴里扔,边上的人就凑了过来,“你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儿,就算把家底都搭上也白扯。”
“怎么呢?”那人侧头看来。
“你不知道么?”声音压低,俩人的脑袋几乎贴到了一起,“那个什么唐督理,把何大帅的儿子弄死了……”
“怎么……”喊完,发现自己声儿大了,于是也学人家捏着嗓子说话,“怎么会不知道呢,何大帅不是正闹着呢么,非得把这人弄死不可……不过说是这唐督理有人护着,不太好办……”
冷笑,“瞅着,迟早的事儿。”
“你又知道了。”
“当然知道。”自信满满的笑,“这要是真没事儿,他犯得着这么殷劲的活动么,这里的大官都被他请了一遍,你再看他那脸,哪天露出笑模样了。
唐仕勉站了会儿,车子就过来了,今晚飘着小雨,淅淅沥沥的,他也没拿伞,沉着张脸直接从台阶上冲进车中,溅起一串小小水花,弄湿了那整齐的裤脚。
“说得也是,这脸一天比一天黑,真是要够啥啊……”
这时靠边的那桌站起个人,将银元放在桌角,一抖领子,喊了声,“伙计收账。”
“来勒!”伙计跑到地方,那人已经走进细雨之中,伙计站在棚子里吆喝,“这位爷,多了!用不了!”
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元,可是对方已经走遍,没听到他这声喊。
吃酒的人听了,冲着那伙计扬扬手,“人赏的,咋今儿不吃赏了?”
那伙计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伙计对这人印象很深,他一坐下他就过去了,不是他劲快,而是这人实在太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