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地站直身子摸着嘴角的血,头脑发热奔着鄂洋又干过去,嘴上骂骂咧咧的喊着什么死也死你后面!
情况越来越不可收拾,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住这两个平常都嘻嘻哈哈脾气超好今天却暴跳如雷的明鄂兄弟。谁都没见过他能两个这样,所以谁都不敢也似乎不够格掺和他俩的事情。
所幸此时忽然一道亮光越逼越近,照得这边相当刺眼,一辆车开过来,急刹车,驾驶室猛然开门跳下一道黑影直奔着明凡鄂洋冲了过来:“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听声音,见身影,是仇韶行,今天他也够猛的。大高个子往他俩中间一杵显得很有威严。“够了你们俩!”
仇韶行拉架,无济于事。
“再闹下去飞机不等人!难不成你们想明天再走?!”车窗里拔出一个小脑袋,眼睛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泪。“明凡鄂洋你俩打吧!韶行哥,咱们走!”
齐琪的声音很尖锐,瞬间,安静了,明凡鄂洋像被葵花点穴手戳中了一样,除了喘粗气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明鄂喘大气,仇韶行喘小气,“跟我走吧,咱们一辆车。”
这种情况,他俩是万万不能两人共处一室而且还带情绪开车了,仇韶行周到地邀请。
路上,仇韶行驾驶汽车,齐琪在副驾偷偷擦泪,抽噎的声音偶尔很明显。后座的明凡鄂洋一边一个,各自鼻青脸肿望着车窗外沉默,脑子里空空如也。
车里的空调温度开得不是很高,四个人却都觉得闷热。明凡往下开了开车窗,冷风打在他脸上,刺骨的疼。
一路默契的沉默把悲伤的氛围渲染地分明。飞机着陆,木木迎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有气无力地打声招呼便上了前往顾家的路,然后五个人默契沉默。
彼时,已经是顾父去世第三天凌晨两点半左右,离爱爱老家的行程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和憔悴,可没人睡得着。这个冬天真是既冷又残忍。
所幸畅通无阻,这一路车辆都少的可怜,马路荒凉地让人感到庆幸。
车子下了高速,越开氛围越压抑,离越顾家越近大家的情绪就越难以控制。木木一面开车一面抹泪,副驾的齐琪也开始哽咽。明凡坐在后座的右窗边,看着路灯连成一条光链,不远的前方躺着一个他可以重新叫爸的家人。
可惜他和他所有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样,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明凡想起小时候自己还不懂事,怎么叫父母他们都不能醒过来的绝望。小敬宇都那么伤心,乖也一定很难接受。
明凡的泪终于禁不住流了出来,他抽了一下鼻子,脖子僵硬地望着窗外,他用右手盖住了一整张脸,其实等一会儿他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爱爱和顾妈妈。
电视里只是见过吊丧,连演都没演过,像明凡这种很多年都没再经历与亲人生死离别的人,此时此刻,除了伤心,还有份多余的慌张焦虑。
我该怎么安慰乖和干妈?我要说些什么?我能为她们做些什么?我该以干儿子的身份还是准女婿的身份……
明凡的心里从一开始的空白一片随着已经驶进小镇的车变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