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距离窗户尚还有几步远,而后这几句话我便没听清,待拖着喜服上前,宫女却都走了,一知半解,心中不是个滋味。
倘若,晏修远真遇难,栾溪岂会没有一点反应,再者皇帝也未有所动向,正逢喜事又怎会处罚大臣,于情于理不合,这祸事未免来的蹊跷。
昭华避开他人,独自走向暗处,突而平地起了风,原本可见星月的夜空却陡然漆黑一片,眼前一道狭长的黑影划过,势要将昭华吞入腹中,可却终不抵九重真气反噬,散开雾气化作开国侯:“我说怎么总看着凡界人皇像是一位老相识呢!”话毕滑动着蛟龙身缓缓走向昭华,看了赤霄剑,又不得不将盘旋的位置算的远些,毕竟这一剑的旧伤仍未好。
昭华微眯眼眸站于原地,他自晓得苍翼在,却未能料到会藏身于凡界,还当上了开国侯。
手中赤霄剑像是也感受到旧恨,始终不断散着灵光,当年若非苍翼有内应相帮,又怎么会轻而易举便破了天一阁的结界,寻了百年,如今终是露出了马脚。昭华持剑指向天间,一道惊雷应声而落,暴雨下,冲散白日的喜气,反观苍翼却很无惧躲了躲,蛟身人首诡异一笑,竟晃动身子向昭华缓缓滑动。借着夜空中滚滚惊雷,昭华不由紧皱眉头,雨水顺着脸颊滴落,原本的杀气,也顷刻消散。
苍翼展开双臂道:“天君法力无边尽可杀我,可届时你怕是也已沦为了魔道!”缓步上前:“天君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便下凡界,与你再会五百年前天一阁之仇吗?天君也不是万能的,你如今已动了妄念,又要破了杀凡人的血劫!”随即扯开了朝服,露出胸口骇人的伤口,于暴雨之中,不断泛出溃烂的浓水。见昭华微顿,他反手指向心口:“杀了我天君可报痛失佳人的旧恨,也可解了天劫,只可惜开国侯却要魂散三界了!”
昭华定了神,方才看清伤口之中,竟附有开国侯魂魄,若是杀苍翼,那必要先将开国侯魂魄散于三界中,他身为天君自知九重天天规和血劫一说,只得持剑对立,目睹苍翼于暴雨中狂笑。
一道响雷劈过去,冷风带雨吹开了窗户,我猛然惊醒,才晃晃悠悠起身去关窗。明明是月朗星稀,怎么这一会就下起了暴雨来,转身见红烛燃尽,这皇帝老,却至今未能回喜房,果真男人心信不得,白日里还嘘寒问暖,许了个什么十里长情,如今便原形毕露,左右也不是真夫妻,来则用药不来则省事了,我突突拔下金钗,准备倒头大睡。
这厢才躺下,便见窗户前闪出一道黑影,我瞪过去,顺手甩过一只金钗。
皇帝老都不在这,还有人偷听,怪哉!这凡人委实是怪哉至极。
岂料金钗未能起到震慑,那黑影呜呼半天,我终是耐不得,带着怒气起身毫不客气开了窗,将黑影直接推下去,耳边却突觉那声呜呼甚是熟悉,便探出了头。
竟是栾溪冒雨赶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