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装来的不得真,我自认为已然学得很惟妙惟肖,却终是不见那人有所反应,只是微眯眼眸站在原地,双手俯于背后,一副小心有诈的模样。
然晏修远这事出的蹊跷,乃是妄动皇帝后宫的妃子,于君臣之力难逃,此番若欲打探还需得避讳些,我便一手握住他腰间一块明玉,细细把玩,却被他反握说:“你心中既已猜到了源头,又为何不直接告诉洛才人,反倒是来我这里探听什么结果?”
明玉垂落至衣摆,我却撤不回手,说:“什么源不源头的,我不过......不过是想帮朋友的忙罢了,你不说,便算了!”
他抵死不放,笑道:“也好,将晏爱卿派去四邦平定边境,”手臂一转我便又被圈入到怀中:“马革裹尸做一回铁骨男儿!”
马革裹尸岂不是人死了,我惊诧欲抬手反驳,却未起一丝波澜:“皇上好智谋啊,将忠臣派去边关送死,反留奸臣在朝,涂炭百姓克税圈地,还真真是难得的好智谋呢!”
许是听出我话中的嘲讽,他终是松开了禁锢。
缓步靠近,带着那一身甚是好闻的龙涎香,伸手抚向面颊,我不适眨了眼,却听他于耳旁处字字句句下了保证书,四邦之战,输了江山也不输佳人心。
待皇帝老离开后许久,我仍未能从那耳旁处轻言苏醒,若有一人,曾说江山远胜于你,这心中还可时时告诫自己风花雪月不可信,可这人将此话放在心尖上,时刻不忘又当要如何告诫。
忽而面前飘来些许云雾,我回神晓得是那忠人之事的冥帝司回了皇城,便转身关紧殿门,站于一旁无人甬道处等着,果然就见一人缓步至此,只是眉宇间却蒙上层愁绪,唯不忘一道灵光携我到远处池旁。临近入秋池水寒凉,原本被我失手喂死不少的锦鲤,这厢便少得更加可怜,于幽幽水中时不时浮上来透气,却也正像此时某些人的心境一般,需要透口气,方才能有丝力气将心中想的尽数倒出来。
于仁圣帝君而言,这古丽合乎生死簿所记,即便三魂七魄不全只有一缕人魂系全身,那也是个正常的凡人,仙者若是违背天规杀了此人必入魔道。
如今古丽进了宫,必是冲着晋朝末代皇帝而来,我不过是个附带品,撞了得宠的样貌罢了。
可即便是如此,这古丽也挡了我的路。
先是献舞,后又封了晚晴坞牵绊住栾溪前路。
冥帝司见我闻言许久都未能回应,便也坐在了一旁等着,却不敢在多说一句漏了帝君所托,那忘川河畔,终有些事情,说不得也听不得,只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