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2 / 2)

木纾更不多想,当即便催动法器过来,先朝着叶释寒拜了拜,转身便拉着顾长月细瞧:“可有受伤?那水漠然是否为难你了?”

顾长月心里一暖,面上的笑意真切几分,回道:“不曾。”

木纾松了口气,旋即便想起顾长月被掳之事来,因不知缘由,便也不由多问几句。

这些日子她自是从席小副将口中听闻了顾长月被掳经过,对于水漠然之举,她即没有好感,也颇多疑问。

水漠然为何会掳走她?这些日子他们去了何处?

原本为寻找她的下落可谓不折手段,地下城行刑狱长逼供之法多不甚数,且总叫人生不如死,竟都没有从陈满全族以及水家人身上收到任何线索。

关于水漠然掳走顾长月后又离奇失踪之事,每个人的脑海之中都有无数疑问。

便是与水漠然关系斐然的陈满之女陈玉儿也并不清楚——陈玉儿是陈南侄女,也是被水后所害先后唯一的女儿,他们将她从荒海找回之后,并未像陈满和水锦弦那般对待,只是对她使用了一下摄魂,当然,最终也得不到任何结果,反倒只听他一遍一遍悲戚惨烈地重复“漠然哥哥竟然要杀我,他要杀我”。

没有半点因由,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不仅是她,旁边一脸茫然的席大副将和偷偷抹汗的席小副将闻言,都是好奇地望了过来,毕竟水漠然尽管与陈南为敌,与她却是毫无恩怨的。

顾长月看着三张同样疑惑茫然的脸庞暗暗苦笑,此事应当作何解释?

沉吟少许,也只道不知:“我亦不清楚那水漠然究竟何意,被带到下界,我寻着机会才逃了回来,正好在此处遇见小师叔。”

木纾闻言,竟没有丝毫怀疑,她也清楚顾长月与云隐岛原本便毫无瓜葛,想了想便道:“你无碍便好。”

顾长月点了点头,其后倒是无话可说。

她没有提及无涯之事,倒不是她不忧心,毕竟说出来旁人也是帮不上忙的,左右此番无涯剑躺在她的纳戒之中安安静静,并未传出任何危险讯号,说明很是安全,召唤的讯息已经发出,她只要等待即可。

而关于水族内部之事,结局明显已经摆在眼前,她根本无需多问。

大小两位席副将活生生地站在此处,想必那与鬼暗蛟交锋的慰灵崖也安然无恙。

他们在荒海经历了什么她并不好奇,既然大家都无碍便是好的,她更不用操心。

她沉默不语,水面上便安静下来。

适时,雷雨停了,黑云散去,天空亮堂开来。

跟随前来的一行水族人不喜太阳,都忍不住撑起屏障阻挡。

这时席大副将环顾了一圈四周,忽然问道:“陈满与水锦弦二人去了何处?竟让他二人跑了?”

叶释寒心情不错,难得的开口道:“死了。”

席大副将闻言,更觉惊讶:“死了?”

不说席大副将,便是顾长月也颇为惊讶。

不过她惊讶的不是二人已死,而是其中一人的身份。

方才见那二人被叶释寒及阿甲追杀,其中一人她知晓是陈满,另一人她则并不清楚,原见他护着陈满,以为是陈满护卫,却不料是水家家主水锦弦。

陈满便罢了,那水锦弦她却是识得的。

说来又与顾长乐有关。

原本这人已经一把年纪,又是水漠然长辈,但是无论如何,这些问题都在他族京都第一美男的光环下惨淡失色,人们提到水锦弦,尤其是水族女修,眼中都有几番情谊。

据说其貌美程度不亚于把持水族后宫的水皇后。

顾长乐爱美,更爱美男,尤其是实力与势力兼具的美男。

她随水漠然前往水族做客,自是与此人有过一番纠葛,然而此人乃水漠然长辈,她饶是有心,却不能太过越距,只能遗憾放手。

此事顾长月并未亲眼见证,却清清楚楚,倒不是她刻意打听,而是顾长乐喜欢炫耀,尤其喜欢向她炫耀。

而水锦弦此人,顾长月一生不曾见过一次,不过这并不说明两者之间毫无关联,这个水锦弦原来正是提到冥阴之体可以阴魂归位的人之一,是他告诉水漠然要救顾长乐可以将一个冥阴之体的女修作为引子,同样也是他在水漠然一筹莫展的时候提及暮云埃的弟子正是冥阴之体。

当然,他从未见过她,之所以会知晓她是冥阴之体,自然也是顾长乐的一番算计。

顾长乐的话他总是会牢记心里,这件事情顾长乐若随口提一提,她的生死便已然注定。

前尘往事如同一缕青烟去留无痕,然而顾长月始终不曾想到,今世竟能见证他的死亡。

只不过她根本不曾认出他来,倒也不奇怪,她虽不曾见到过他,可在她的认知之中他好歹也是水族京都第一美男子,方才那狼狈惊慌的姿态分明就看不出半分美男子的影子。

事实上,她并不知晓,在这之前那位京都第一美男子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鬼火冰冷阴森的炙烤,厉鬼暴戾撕咬的痛苦,以及精神上血腥阴暗的摧残…不说第一美男子,只怕太虚境那些气质非凡的仙君仙姬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她不清楚,但大小两位席副将、陈南、陈柬惜等人却清楚。

他们亲眼见证叶释寒的阴戾恐怖,也见证了下境地下城刑法的森然,更是见证了行刑狱长的手段。

别说亲身经历,只看着都觉得黑暗恐怖。

叶释寒倒也不避讳旁人,下起手来冷漠无情。

他们知道,这些都是为了顾长月。

还记得数日之前,一听说顾长月被水漠然掳走,自来如同鬼魅般静默无声的叶释寒蓦地杀意凌厉,其后身形一动,直抵水家府邸。

待众人追去之时,只见他一袭黑衣肃然而立,手中的铁索冷意凌冽,被半垂在地上,殷红的鲜血缓缓淌下,竟是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