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1 / 2)

随后没入那扇门里。

巨门轰然关上。

“轰隆……”

一声巨雷冲天而降,生生打在一块黑色算珠之上。

富丽堂皇的雕梁大殿中,面罩淡紫轻纱,身形高大的男子蓦地站起身子,也不停留,赶紧抬起伸出修长的右手,拇指迅速划过另四根指头,继而空洞无神的双目中亮起两点白色的光芒,犹如苍白的瞳孔,聚集着无边无际的恐惧。

“三千逆雷,封印破,宿敌归……”他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鬼修,他们打开了封印。”

“长老可曾测出了乱离?”他的身后,一绿袍童子上前俯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颇为郑重地道:“童子这就去禀告领主。”

面纱男子道:“去,化身而去,情势严重,不可耽误。”

“是。”小童闻言,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即身形一晃,化身一抹青色烟雾散去,只一息间便无际无息。

面纱男子也不顾问他,只盯着被击毁的算珠,凝了凝神算是镇定下来,目光中的恐惧散去,只剩下涣散的色彩。

原来他的眼球比常人小了三倍,只黑黑的一粒定于眼白中央,看起来死板至极。

他垂下眼帘,再次上前望着那算珠,咬牙切齿地冷哼道:“饶是三千雷劫如何,本君若将你揪出,你便再无机会活命,什么鬼修,什么宿敌,终究都不过是废物罢了。”

他重新做了回去,单手拂过那算珠,灵力晃动之间,算珠竟又恢复如常。

接着五指灵巧翻转,黑色的珠子开始滚动,每一刻每一粒,不断闪现不同的画面和人物,速度极快。

只是算着算着,手中的算珠竟有砰的一声,全数散落。

他美丽光环的右手突然染了起来,瞬间焦黑。

面纱男子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管手上的火焰,一把抓起散落的珠子,的眼球慢慢外凸,这一次却不是惊恐,而是不可置信。

“不对,这是……鬼策师,又鬼策师……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本君便也不得不使出那一招了,鬼策师,是你逼本君的,那么,我们就来好好比一比吧,这场博弈,还没有分出胜负。”

他咬牙切齿,冷戾不已,然而此时此刻,被他提及的鬼策师正盘膝坐在漆黑的地下城深处,似乎颇为悠闲一般,发出愉悦的轻笑。

他的身侧,带了半边面具的紫衣男子轻叹一声道:“从今往后,只怕不得安宁了。”

刑无悔点头道:“安宁太久了,人会懒惰,倒是这个名叫什么遗策的天机策师,我倒是很期待与他的博弈。”

古道一苦笑:“前辈,这已不仅仅只是你与天机策师的博弈,更是鬼宗与古洲的博弈啊,想必,他们该来了。”

刑无悔仰望头顶,沉默片刻,笑道:“是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取自老子《道德经》,本文终究是小说,与原文翻译理解自然不同,谢绝考据。

第327章 末途

当地下城中一席谈话临近尾声,远在极西一带的幻灭平原依旧沉寂在一片闷沉的黑暗当中。

长空低矮,乌云涌动,滚滚无边的阴森仿若魔鬼侵袭,已然将整个平原裹入腹中,四处都是凄惨破败的景象,残垣、断壁、荒城…尸骨横呈…

没有活物,甚至没有风。

整个幻灭平原被笼罩着骇人的寂静中,死气沉沉。

然而此时此刻,平原边境一处城墙孤立的断墙上却立着个十二岁年纪的女孩。

女孩一袭白衣,长发极地,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如温室当中养大的花朵,水嫩娇柔,只是一对眸子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阴森,空洞冷漠,正如这无边无际黑暗的平原,几乎将一切吞噬殆尽。

她抬头望着平原东方——那里天地一线,仿佛经久不息地翻滚着黑色云浪,没有希望与一丝光亮,可女孩的眸子里却渐渐升起苍白的风暴,兴奋难以抑制。

终于,她叹息一声,轻声开口:“他们……来了啊……”

声音空灵飘渺,没有生气。

话落,便见东方天际像是忽然被斧头劈开般,裂成两半,巨大的缝隙中白光流溢,泉涌而出,瞬间将整个东方吞噬在一团白色当中,隐隐间,竟还能够听到闷雷滚动,隆隆作响。

只这异象实在诡异,仅仅短暂的一瞬便消失无踪,长空合拢,依旧是一片漆黑,仿佛方才那一瞬的突变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女孩又叹:“异象初现而终,并非异兆现世,他们终究还是从苍穹台下来了。”

“有莫遗策在,他们迟早是要来的,姐姐本来就很清楚。”女孩方才语罢,便听一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

原来孤立的断臂之下还站了名身着青色长衣的男子。

男子几乎凭空出现,亦或者他根本一开始就在这里,只是轻渺得有些不太真实,像是鬼魅般无声无息。

他的面目苍白清俊,就站在黑色的断壁下,裙角无风自扬,没有重量,轻飘飘的。

他的目光亦是望着东方,在变故之后,垂了垂眼帘,温和一笑。

女孩默了默,依旧望着东方,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忽然变得郑重严肃:“凤鸣,他们从来不曾信任过我们,以后行事千万小心,无论如何……哪怕逃到连我也找不到的地方……什么也莫管,只要保住自己。”

此二人正是血凤歌与血凤鸣姐弟。

血凤歌看起来只有十二岁的模样,却也冷漠无情,诡异莫测,这般语调说话倒是从来就没有过的。

血凤鸣垂着眼帘,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是衣袖下的双手已经握成拳头,他的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开口道:“那件事情,你终究还是决定了。”

血凤歌的声音又变得轻飘飘的:“决定了。”

血凤鸣埋着头沉吟半响,终是做了什么决定,神色沉定地看向血凤歌,问道:“值吗?原本继承这个功法的人不该是你,那老匹夫不愿他女儿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才选择你,可你值吗?为了血家,为了鬼道之术,不惜背……”

话未说完便被一股杀意横生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