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脸越来越红,额头上隐隐渗出汗,像是到了极限,司徒修嘴角略有笑意,淡淡道:“放你走可以,只我送还你签文,你欠了我人情。”
裴玉娇都要哭了,咬着嘴唇道:“你为什么来还我签文,我可以,不要的。”
好好的,为什么来还,这么吓人。
司徒修道:“我这人拾金不昧。”
他有那么好的品德吗?
裴玉娇可怜兮兮道:“那你要什么,我谢谢你成吗?我,我给你酬金……”
亏她说得出来,明知道他是王爷,还给他酬金!他是缺钱的人吗?
司徒修有点恼火,但他忍住了,他不能太凶,这辈子重新来过,他得培养好裴玉娇跟他的感情,不能再那么怕他,一气解决上辈子不曾解决的问题。
既然她非得提钱,他往后退了一步,指指她腰间玉坠:“酬金的话,就这个吧。”
她最喜欢的胖鱼碧玉坠!
从小戴到大的。
裴玉娇脸都绿了,可看着司徒修的脸,她不敢说不给。
不给的话,可能一直走不脱。
欲哭无泪的把玉坠解下来给他:“我有银票,但今儿没有带出来。”
“哦?那下回拿银票来赎这玉坠。”司徒修把玉坠放在袖中。
简直是……强盗!
裴玉娇完全不认识他了,严肃高傲的楚王居然讹人家钱,还绑架她的玉坠。
他是怎么了?王府出事儿了,要做这些?
她抬起头看他:“……你要多少银子?”
“你有多少?”
“我不能告诉你。”一会儿准得全部要了,裴玉娇又想哭,“我那签文又不值钱,你怎么能拿它来换我玉坠!”
“我大老远来还你,还四处打听,才知道这是裴家大姑娘掉的签文,这些不值钱?”司徒修说起谎来也很顺溜,他沉吟片刻,“我看你一个小姑娘积蓄应该也不多,就五十两吧,下回我有时间,使人约你出来,你来拿这坠子。”
裴玉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徒修吩咐马毅:“送她回去。”
马毅过来,领着裴玉娇往来路走。
临到路口,她突然回身瞧了他一眼。
他仍立在那里,只是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唯有那身锦袍像冬日里的雪。
到底是不是认错人,裴玉娇一脑袋浆糊,马毅是司徒修一直惯用的人,他在,那肯定是司徒修,可怎么……她摇摇头,实在不知道司徒修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他没娶自己之前就是这样的?
她疾步而去。
裴应鸿此时仍在找她,心急如焚,甚至不敢去告诉别人,他知道,裴玉娇在府中的地位,太夫人疼她,裴臻怜她,裴玉英更不用说,他怎么敢?只怕自己被重罚,幸好这时候,听到后面一声轻唤:“大哥,我在这儿呢!”
他转过头,看到裴玉娇。
如获至宝一样,他扑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再不要乱走了!”
简直把他吓死。
裴玉娇道歉道:“大哥,对不住,是我不对。”
“算了。”找到人比什么都重要,裴应鸿紧了紧手,“这回我不放开你,你这傻瓜,定是瞧见什么好玩的,是不是?到底还要不要去见周绎了?”
“见,见。”裴玉娇一叠声的道。
裴应鸿带着她来到怀香楼。
周绎的随从看见,悄声问:“裴大公子怎么来了,小人去给您通报一声。”
“不,不是我,你去跟你们大公子说,我堂妹要见他,就在楼下等着。”
随从奇怪,但也答应一声上楼去了。
过了会儿,周绎出来。
三人走到街边。
“周哥哥,你怎么一直没动静?”裴玉娇询问道,“这都过完年了!”
裴应鸿负手站在不远处。
周绎看着裴玉娇:“是玉英叫你来的?”
“不,妹妹她不知道,我……”
周绎冷笑起来,她冤枉他,扇了他一记耳光,过去这么多天,竟然连个道歉都不说,难道还要他去求她不成?
裴玉娇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笑,只想起自己来此意图,轻声道:“周哥哥,周夫人是不是仍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