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宁一时不说话。
面无表情将李蔓丽望着,姚真直觉不太对,但这气氛他插不进话去。
对视中好半天,向长宁缓缓再露出一个笑,这笑冻得人生冷。
“所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或者,姨爹给你说了什么?”
李蔓丽听得来脸涨红,被羞辱的情绪在胸膛中旋转酝酿,逼得她上牙直咬着下唇,皱眉口吻不善:“是非要说的这么清楚吗,用利益计算情感?”
“都不计算,你怎么知道有多少感情?”
少女挨不住向长宁这样的冷漠,激动哭腔嚷着:“以前你家里出事,我妈没日没夜的给你家跑上跑下打点,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是她打点的对不对。”
向长宁眉眼放平,
好半晌,向长宁说:“对。”
“那你……”
李蔓丽的话没说完,向长宁自顾自继续:“是她跑上跑下的周转,可也是她将我父母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当时我家里的积蓄尚且可以支撑。千丰县里只知道我家里出了车祸,我妈成了植物人这事知道的不多。任丽在学校一说,大家就都知道我妈变成植物人了。”
李蔓丽愣愣:“然、然后呢?”
“然后我妈的情况人尽皆知,如果她不说,或许我昧着良心瞒着还能借到一些钱周转。
“想着我妈还能醒来,昔日的朋友说不得会借一些,可条件若变为她是植物人,她妹妹亲口说她是医生断定不会醒来的人了?我还能借到钱吗?”
李蔓丽眼睛一瞬睁大,不可置信摇头:“不,这……”
话吞吞吐吐没说完,下一刻向长宁站起来,居高临下将李蔓丽看着,眼神的冷意随着起身气势骇然上升,话音吐词干净到令人发指的清晰:
“然后任丽伪善,你知道在病房外面,我妈插着呼吸机的时候,她劝过我多少次拔管吗?你以前一定不能明白这种感觉,现在我给你打个比喻,她劝我就像是我对你说,‘癌症没救了是要死的,你们治疗浪费力气浪费钱,不如干脆就放弃,让她早死早超生吧’!”
李蔓丽嘴唇哆嗦,气的浑身颤抖。
向长宁声音还是那般不徐不疾:“什么感觉?很棒吗?哭什么,你还有你爸,还有你家里亲戚和大伯二伯,你不像我,我当时除了自己只有家里的积蓄和房产,你看,你来这里都是你爸安排的,你还没有到失去主心骨的地步。
“我刚在阳台看到他车停在楼下,你上来的时候,姨爹没少嘱咐你吧?”
一句话石破天惊。
姑娘眼睛瞪着,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向长宁就那样无悲无喜将她看着,似乎对她的一切隐瞒都心里有数,这眼神看的她浑身都发冷,生寒,同时还对向长宁有了一种说不出惧怕。
向长宁说的没错,李凡是在楼下,昨天她爸思来想去一晚上,将她从大学中接出来,把他妈的事情给她说了,让她来求向长宁。李凡知道向长宁心硬,知道劝不了向长宁,但是没想到,向长宁能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们刻意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