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君沉闷了很多年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及反应,便将拦腰一转,将她搂住。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她迷迷糊糊地侧过头, 还用手指去捏他的脸,那张白皙的脸,像刚从水里冒出的莲花,干净清丽,令他几乎挪不开眼,“但想不起来了。”
秦昭和至今仍旧认为,萧怀樱的讪技巧极为差劲,没有比她更差的了。
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把她扔出去,甚至抱着走了一路。
那一路,树荫浓郁,鸟鸣稠密。
她就这么靠在自己怀里,仰起头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嗯,还是不是单身啊?”
雪白的手指拉着他的衣领。
在得知他的住处后,此狐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满山坡追着他,软磨硬泡,格外娇气,动不动就脚崴了要背,脖子疼要抱,还画了他的画像贴得满屋子都是。
偏生她一靠近,自己就开始心慌,想把她抱紧,揉到血肉中去,甚至就这么静止住时间,到长长的以后,遥遥的未来。
即便这样,昭和帝君依旧坐怀不乱,面相如死水般沉寂,一直被萧怀樱吐槽是冰块脸,不解风情。
他勉为其难地被追了三个月,才在一次晚饭上松口,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如果考核通过,就能转正。
他们分别前的一晚,也是确认关系的那晚。
秦昭和被毫不矜持的狐狸精撩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在能够明目张胆地吻她,也决定明目张胆地吻她时,萧怀樱突然开始矜持。
她都被按在墙上了,还用手红着脸捂住嘴,摇摇头,“不行,我们刚在一起,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今天先拉手,明天约会的时候才可以亲。”
就像现在这般羞涩。
帝君不乐意,凭什么不行?
但小白狐坚持,动如大疯兔,仿佛被强行逼|迫般。
他想,反正就一晚上时间,明天过后,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尽可能的为所欲为。
本着这样的心里,姑且放她一马。
单身了太长时间,秦昭和担心第一次接|吻就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为此准备了一整晚的学习资料,通宵苦读,比几万年前自己做见习神明还认真,第二天一大早在约定的树下等着,格外贴心地准备了几根润唇膏、唇膜防破皮。
没料到,萧怀樱竟然放他鸽子。他等了十分钟后连打五个电话,都是已关机,面色微愠地杀上门后,却连根狐狸毛都没见着。
那之后,他遍寻多年,始终毫无踪迹,沓无音信。直到十年后,偶然路过齐华,帮文昌取回东西时意外发现了发她的气息。
秦昭和注视着懵懂无知的狐狸。
他自己看过,也找老中医阿牛确诊过,她的记忆上有一道“枷锁”,把过去的经历牢牢锁住,倘若强行冲破,确实能让封锁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但就像大坝倾塌般,危险极大。
他思量再三,不敢冒这个风险,又出于作恶的心理,让她做了自己的家养小妖精。
始作俑者什么都忘记了,秦昭和心中仍是不甘。明明是她爱得自己死去活来,死缠烂打地追着自己要当帝君夫人,如今倒好,忘得一干二净。
至少得讨回点什么,尤其是这只狐狸欠的那个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时隔多年,按理说应该加倍增收利息。
他刚低下头,嘴唇就要碰到之际,掌心中温热的触感忽地变成毛茸茸。
一只小白狐摇着尾巴,黑亮亮的大眼睛眨巴着望向他,爪爪搂住他的脖子,还很听话地靠上来。
“……”
萧怀樱猜他是想撸狐狸了,便体贴地现出原形,还思索着,是否应该学“狗狗教习课程中的第三课”那样,把舌头吐出来。
但和预想中不同……
秦昭和脸上的表情绷紧了,随时会山崩地裂泥石流席卷而下的样子。
第一次,这么嫌弃这只狐狸的原形。
他将两只爪子掰开,毫不留情地随手扔到沙发上。小白狐困惑地打了个滚站起身,秦昭和裹上正装外套,推门而出。
帝君怎么了?不撸毛吗?她不解地照照镜子,明明和昨天一样好看,雪白雪白的狐狸毛,像商店里摆在外面的毛绒玩具,摸一摸,质地柔软。
可可爱了。
*
今早,昭和帝君的心情很差。
连看萧怀樱用早餐都不乐意,一出门沐泽便感觉到气压不对,他没说话,拎着书包直接推开门,“我去车上等你。”
沐泽安稳如钟地站在那儿,悄悄观察主神的反应,一排小妖灵站在他脚下,躲在后面站得笔直笔直一排。
“沐先生,帝君好像不高兴。”大胖藕道。
“会不会是衣服的问题。”胡萝卜小红老陈在在地观察自顾自喝粥毫无所觉的萧怀樱,她已经换回校服,马尾辫垂在肩上,大眼睛一转,有了新想法,“帝君是否认为方才那身太过低俗,他毕竟上了年纪,我觉得可能还是喜欢偏传统一些的东西。”
“有道理。”沐泽点点头,认可他的看法。
这洛丽塔式的女仆裙毕竟过于西化,帝君到底年纪不小,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度不高,下次选些保守的款式。
萧怀樱敲开咸鸭蛋,橙红色的蛋黄流出金亮的油,她美滋滋地尝了一口,弯起嘴角,对着他身后的那一排道,“沐先生,这些是什么?”
“小妖灵,是神庭农作物种植场培育出来的。”
莲藕、胡萝卜、鸡毛菜,还有香蕉,萧怀樱不禁问,“农作物培育场……是用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