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不疑的性子邓蝉也知道,听父母和兄长说过几次,若是真的和他计较非得将自己气坏不可,但是眼下她也不好贸贸然走上去说‘不要和从兄计较,他就是这样的脾性’。
梁萦顿感无力,原先的恼怒到了这会竟然会觉得有几分想笑。
“那么就拭目以待了。”梁萦微笑,方才脸上的怒容也消失不见了。
“好,一言为定。”邓不疑笑道,他那模样笑得活似捕到猎物的幼狼。梁萦冲他笑笑没有回话了。
梁萦突然想把梁黯也给一块弄来了,梁黯若是在,恐怕能让邓不疑一天到晚没有半点空闲。
只是可惜家中的阿母已经给梁黯请好了师傅,不管哪个都有,是用不着到袁大家府上了。
“我倒是想一件事来。”梁萦带着些许坏心眼,“家兄对君侯甚至仰慕,期望哪一日能够登门拜访。”这话说的也没错,面前的邓不疑扬了扬眉头。
他对阴平侯世子并没有多少印象,要说有的话,就是蠢得不忍直视。哪怕他把话将的那么明白了,还只晓得追问里头的一些宫廷逸闻。若真的是想要知道这些,还不如直接去问昌阳长公主来的好些。
“……”邓不疑心中一百个不想搭理梁黯,“若是我得空,一定向世子请教。”他说完便是一笑。
梁萦听到请教两字从邓不疑嘴里说出来,在看到那个笑容,突然想起了邓不疑和梁黯初见的事,说起来也非常早了,她都快记不住这事,邓不疑这回笑得和上回差不多。勾起她的回忆来。
邓不疑似乎天生就就有把人惹怒的本领,梁黯虽然说脾气不是很好,但是要说有多容易发脾气也不至于。两人一见面,下了一盘棋,就打成了一块,到了现在也就比那会好点,好歹不会是见面就打起来了。
话说回来,这“请教”二字听着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对了,侯女去我家中蹴鞠如何?”邓不疑问道。他喜欢蹴鞠,甚至建成侯府里头还有专门一块用于蹴鞠的场地,也就比成人用的小点罢了。
其实他这年纪应该和同龄人玩的比较好,奈何他这性子就不讨人喜欢,那些贵族子弟哪个不是被下面的人奉承着养大的,谁愿意受他这个脾气?
但邓不疑自己和自己玩,玩的也挺尽兴。
“……”梁萦想起上回和邓不疑蹴鞠,自己腿疼了好几天,她已经跑了好几个月的步,已经也不会和当初一样,多动一点就腰酸腿疼的。
“若是你觉得孤单,阿蝉也可以一块来。”邓不疑终于是想起了邓蝉这个从女弟,以前他不忿也想不通两人为何如此要好,他没有要好之人,所以也想不明白。不过这会他挺庆幸这位从女弟和梁萦的关系。
“啊?”邓蝉吃了一惊,她直接点点头,“善。”
梁萦觉得自个莫名其妙的被邓不疑给诳走了。
不过找到两个人陪她动一动也是不错?梁萦已经做完了热身运动,看着面前的球,一脚飞出将球给踢飞。
其实邓不疑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姓氏,年岁越大,担心的也就越多。虽然知道担心那些也没有多大用处,可还是忍不住。
几个月的晨练这会已经看出了效果,她冲到邓不疑前面,飞快转身,脚下稍显笨拙抢在邓不疑前头,将球踢走。邓不疑一愣而后笑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侯女看似和那些贵女一样,其实最是不同。
邓不疑常常是玩这个的,伸腿一勾就要将球给勾过来,梁萦一看就将球给踢走。两人一前一后互相交换位置,显然已经缠斗到了一起,邓蝉是没有那个体力和两个人蹴鞠的,尤其邓不疑就是那种精力充沛的人,想要跟上他得花上不少的力气。
“你怎么不去和阿兄一道?”邓蝉站在蹴鞠场边上转头就看到邓骜也袖手站在那里。
邓骜是庶出子,其母是建成侯世子身边的侍婢,生下这个孩子后就难产而亡,说起来还曾经在世子妇那里养过一段时间。
接着世子妇改嫁,兄长嗣侯爵,邓骜生活在兄长的背影之下。其实若不是见过邓骜几次,邓蝉都不一定能够将他认出来。
“阿兄又没叫我去。”邓骜长相随了生母,秀气的很,甚至还有几分女相。邓骜笑着,“你为何不去?”
邓蝉看着梁萦一脚直接从邓不疑那里把球给铲出来,浑身有点发寒,她可没有蹴鞠过,若是真的上去,会不会一下就输了?
“我还是不去了,毕竟不善于此道。”邓蝉道,她是不会,而且就算现在开始练习也急不来。
将自己的短处暴于人前,这不合适。
“这也是。”邓骜想了想,兄长那个人向来不爱迁就人,若是跟不上,他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等的,估计直接让人一边去,他一个人玩的还开心些。
梁萦已经抢了邓不疑几次,到了这会两人还顾得上什么蹴鞠的规矩,都是抢的过就算谁的。邓不疑占有几分经验的优势,几次抢在她前头,她凭着一股劲头,愣是扳回来。
一场下来大汗淋漓,内里的汗衣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
她双臂撑在大腿上呼哧呼哧的喘气,那边的邓不疑也不比她好上多少,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原本白皙的脸上全都是运动后的潮红。
男女体力的差距在这会并不明显,哪怕不会什么太多的技巧,靠着一股狠劲梁萦都超过他几次。
“怎么样?”梁萦吞了一口唾沫缓和了一下口中的干渴问道,现在还不能河水。所以只能忍着。
“甚好!”说到这个邓不疑差点跳起来。
他兴奋的不得了,旁边的侍女家人都快要急的哭了,秋日的长安不说冷,但也绝对不温暖,两人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大汗淋漓,还不换衣,待会若是起风得了风寒要怎么办?
从长公主府那边跟来的侍女都快急的冒汗。
徐女官也一块来的,见着梁萦那一脸通红,也顾不得这是在建成侯府内了,她直接让侍女过去,侍女们连忙趋步走去,拿出一丈长的布帛将梁萦抱住。
徐女官过来告罪,“君侯,侯女身体不适,还望君侯海涵。”
“这是我的过失。”邓不疑想起这会长安的天气也凉了,的确不能这么和夏日里一样。邓骜在那边看见也叫侍女们过去给邓不疑也抱起来。
邓不疑年少,才嗣爵没有多久,万一有个好歹,恐怕就是国除了。
两人都被侍女包的严严实实,邓骜让人安排梁萦换衣的场所。他安排好就快步走到嫡兄那里,“阿兄无事吧?”
“无事,无事!”邓不疑不用那些侍女服侍,自己两只手将身上的衣物包好,大步的走向自己的寝室。
“果然还是她有趣些。”邓不疑到了寝室内就将身上的布帛一扯。
邓骜是兄弟不是奴仆,他在屋内隔着一扇屏风听到里头的擦洗身体的水响,知道邓不疑并不是一个愿意听人劝说的性子,但是邓骜迟疑一二还是说了。
“阿兄,阴平侯女好歹是昌阳长公主之女,昌阳主为皇太后所重,若是侯女有个好歹,恐怕东宫会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