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许一怔,反抓住他的手,摁在床上,又一探他的身体,热乎乎的,全是汗。
殷逢被她抓住了手,几乎是出于本能,身体蜷缩着凑过去,将她的手抱住,开始疯狂地亲。尤明许眉都没皱一下,飞快抽出手,然后“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即便这样,他还是无知无觉,又开始往她身边黏。尤明许干脆扯起旁边的被子,三两下就把他缠起来,一时动弹不得。
尤明许刚才丢那一下,丢得那女人太疼,一时不敢上前,还坐在地上,衣衫半褪媚眼如丝,嘴唇上还有水光,盯着尤明许说:“你……你是什么人?”
尤明许心里都快冷得跟冰窖似的,干脆一屁股坐在被子上,压着殷逢动弹不得,而后双手耷拉在膝盖上,盯着女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女人咬咬唇,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反而笑了,说:“我是殷老师的女朋友。他出事之前,我跟他半年了。”说完撩了撩头发,露出手指上的闪亮钻戒。又看了眼尤明许,迟疑了一下说:“你是新来的保镖?呵……难怪不认识我,你还不出去?”
尤明许盯了她几秒钟,笑了:“女朋友?真是女朋友用得着对他下药?你不知道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对他用这种脏药?”
女人一僵,嘴唇动了动,两个女人静静对视片刻,她嘴唇一弯:“这我哪儿知道。以前殷老师也喜欢用点东西,增加情趣。”
尤明许沉默了一会儿,身下的那个男人还在难耐地蠕动。她身子一沉,骤然加了几成力气,他被压痛了,闷哼一声。尤明许说:“滚出去。”同时扬声喊道:“陈枫,给我滚进来!”
女人气急:“你……”可眼前的尤明许气场实在太强大霸道,她又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陈枫就出现了,只穿了衬衣西裤,显然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看屋内的情况,他一愣,先是飞快看一眼镇压全场的尤明许,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人,说:“你是……舒雪?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胡闹!”不用尤明许再说什么,他抓起女人就往外拖。
女人嘴唇颤了颤,说:“殷逢出事了,我来关心他安慰他怎么了?这女人是谁?你为什么听她的?就让我陪殷逢一个晚上不行吗?说不定等他醒了……”
陈枫脸色一冷,不顾女人的挣扎,连推带扭,弄了出去。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尤明许跳下床,转头看着,殷逢头上的汗更多了,轻轻呻吟着,面色如同涂了胭脂,眼皮一张一合,意识似乎都模糊了。
尤明许咬牙看了他一会儿,到底在床边坐下,僵硬如口钟。
没多久陈枫就回来了,一脸死沉,说:“抱歉尤小姐,舒雪是殷老师以前的朋友,普通朋友而已。今天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知道殷老师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溜进来了,还胆大包天给殷老师下了药。只不过她本身是个小明星,殷老师也是名人,这事不好声张。我会警告她,然后把她打发走。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既然真的是他的朋友,那也没必要赶走。”尤明许慢慢地说,“让她回来。殷逢愿意睡,就让他睡。说不定做点以前喜欢做的事,他能更快恢复记忆。”
陈枫又想笑,又头疼,低头说:“你真会开玩笑。殷老师现在绝不想看别的女人一眼的。”
尤明许轻“哼”一声。
陈枫说:“我去处理。已经打电话叫医生了,你帮我看着他点。”说完也不等尤明许答应,就走出去,带上了门。
周遭重新寂静下来,尤明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坐着也不动。这样一坐就好一阵子。
直至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尤明许偏头看向他。绯红的一张俊脸,短发都被汗浸湿了。那双清澈的眼此刻写满迷失。他的全身也都是属于成年男人的汗味,因为从被子里挣脱了,他的双腿立刻缠上来,那结实、肌肉匀称、长着汗毛的长腿,直接勾住了她的腰。
尤明许一动不动。
他沉默靠近了,低下头,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喘着粗气,焦急又欣喜地唤道:“阿许……尤明许……尤明许……”
尤明许静默片刻,反而笑了:“想干什么?”
他喘了口气,用那幽沉浑浊的眼眸盯着她,说:“我不知道……感觉很坏,又很好……阿许我快受不了了……好难受……我、我、我想撒尿!尿在你身上!我要像顾天成那样,尿在你身上!把你给……把你给……”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他的手臂骤然收得更紧,于是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寸寸紧贴缠绕在一起。
尤明许望着他茫然的、近乎疯狂的样子,她被他抱得很热,心却渐渐沉下去。甚至隐隐的,感到一丝悲凉可笑。
她伸手直接捏住他的下巴,问:“想上我?”
尽管对“上”的意思似懂非懂,本能驱使着殷逢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到这个脸色冰冷的女人,轻轻一笑。他还恍恍惚惚地,人已被她轻而易举掀翻在床上。然后她的身影压下来,直接扣住了他的肩。
他傻傻地笑了,伸手要抱。
第70章
尤明许看着他的样子,更加觉得讽刺。她低下头,看着他漂亮深邃眼眸里,映着的那个自己,轻声说:“也许我现在说的话,你明天药醒了,就记不住……可是殷逢,别再痴心妄想了,这几天我也就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的爱你?”
殷逢有点发愣。
尤明许跳下床,拉开门,陈枫带着医生,已等在门外了。她一言不发,走回房间,换好衣服拿了东西。下楼,出了这栋房子。于深深寂静的夜色里,穿过花园,到了大门处,那个坐过牢的老人赶来给她开门。她一个人走进了夜色里。
——
殷逢已经煎熬了有一会儿了,所以医生一针下去,他就彻底睡死过去。陈枫送走医生,来到车库。
两个手下扣着舒雪,陈枫直接走到她面前,给了个巴掌。舒雪被打得“啊”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陈枫很不耐烦地擦了擦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斜瞥着她说:“我已经知道,是我这里的人办了蠢事,帮你溜进来。想要替殷老师纾解纾解,其实这也没错。可第一,你办砸了。第二,谁让你在那位面前胡说八道,说殷老师以前和你服药助兴的?你不过跟着殷老师出去过几次,什么时候成殷老师正牌女友了?”
舒雪捂着脸,呜咽着,说:“我是真的爱他……崇拜他……我也想他早点好起来……”
陈枫抬了抬手,说:“立刻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殷老师面前。还有,殷老师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以及今晚的事。如果你往外说半个字,我弄死你。”
——
第二天。
陈枫推开虚掩的房门,就见殷逢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陈枫微笑说:“殷老师,您该起床了,待会儿要去签售会。”
殷逢转头看着他,嘴是嘟着的,目光悲伤懊悔。陈枫心想:完了,他居然记得?
主仆两人默默相对了一会儿,殷逢低声说:“小枫子,我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