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太子的声音带了怒气:“一群男儿,怎就容不下一个弱女子?她已出城安顿好,何必再去为难?本宫答应你们,暂时不会出宫寻她。”
高泽和其他对了视线,心知肚明唯有勾了太子心魂的女人千真万确留不得,这般境地太子还要惦记着如何护住那女子,若是让那女子待在他身边,那还了得?
“既然太子心意已决,臣等无话可说。”对于这事,耿直的丁大人说的颇有些脾气,不过却也表示了他妥协的态度。太子自然不会和自己的幕僚强硬到翻脸,哪怕登基以后,这些人也是稳固江山的支柱,他要哄住才对。
从宫里出来,太子幕僚们不约而同走在了一起,这个道:“那女子如今在城外,太子不在身边,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那个接口:“趁早了结趁早省心,否则后患无穷。”
你一言我一语回去闲话似得呵呵中定了下来,主题只有一个:那女子不得不死。
年后的一场好戏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开始,魏西溏在陪着腾王妃走了两家亲戚当了两回客人之后,终于在初五以后消停下来。
而魏丁也使劲浑身解数,花了所有私房存银以后,打听到了金州城内做的最大的人牙子是何方神圣。
只是,他也只是打听到人名和些外头传闻的经历罢了,至于什么来历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再者,他这种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物,根本沾不到人家的边,人家更加不会搭理。
最终的消息到了魏西溏手里,她看着魏丁传过来的纸条上写的人名,问:“就这些?”
魏丁苦着脸道:“就这些。殿下,不是奴才不尽兴,实在是此人信息甚少,这还是我花光了私房钱,从哪些小的人牙子那打听来的……”
抬眸看了他一眼,魏西溏倒也没多说什么,拿了那纸在手里拍了拍,问:“花了多少?”
魏丁一听,眼睛一亮,急忙道:“十七两!小人这么多年的私房钱都掏出来了!”
魏西溏点头:“这笔银子算本公主的。”
“多谢殿下!殿下新年发大财!”魏丁喜的合不拢嘴。
倒是魏西溏拿了那纸去找高湛,想着能不能从高湛那打听到消息。
高小胖一听到魏西溏说的那个名字,竟然说:“九爷啊?知道!”
魏西溏诧异:“这种乡间里的人,你如何知道的?”
高小胖手里抱了只梨在啃,一边吃一边说:“我小时候见过一次。我跟我哥在江边玩,看到官府抓人,抓的就是他,说他杀了人,不过被付将军放了。”
“付将军为何放了他?杀了人不应该抓起来砍头?”
“没证据啊!之前抓了好几次,但是一直找不到证据,付将军那时候还不是将军,负责这个案子,就把他放了。隔了一年才抓到真正的凶手。”高小胖“吧唧吧唧”吃的特别香甜,听的魏西溏都想揍他。
高小胖好奇:“殿下,你打听他干什么?这人现在专给大户人家送丫头,他送的都是些好人家的女儿,所以做的很好,谁家要是缺人什么的,找他准没错。”
“如何才能找到?”这才是魏西溏关心的。
高小胖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又没不负责府里的丫头。殿下,你问我,不如去问付大哥,那人后来登门道谢过,说付将军是个清官,没有屈打成招也没有胡乱断案,还送了几个奴婢给付家了呢,不定他知道。”
说的挺详细,就算不知道,高小胖这知识面也足够广了,魏西溏点头:“没白长这么多肉。”
高小胖抱着梨,气的瞪眼。
辞过高小胖,魏西溏又去找付铮,付铮开始还以为有什么好事,结果发现她是去打听旁人,真是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这气我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我倒还真以为你是来寻我的,哪里知道是寻我打听旁人的。”
魏西溏也不跟他恼,只是问:“这位九爷是何方神圣?”
见她这样乖巧,付铮倒没法继续训她,在她对面坐下,道:“这位九爷,姓胡,没大名,据说有兄弟姐妹十二个,他排第九,上面兄弟姐妹幼时多夭折,活下来的只有他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最早的时候是个山贼,后来朝廷剿了山寨,他就带着弟弟妹妹进山打猎,拿到城里去换些养家糊口的银两。后来发现城里的大户人家时常要换些新人,而那些穷苦人家要把儿女送到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卖儿女的银子都会被府里那些管事克扣,他就是看准了这个点。开始是帮人家讨价还价,总能帮人多赚点,他聪明,脑子又活,慢慢的就有了名气,那些穷人家打算把孩子送到大户人家的,就不直接插价,而是先找他,他给的价高,而他自己则从中拿些好处费。此人极为狡猾,生意场上脑子灵活,体型高大壮硕,人送外号:肥狐九。”
魏西溏点头:“有些小聪明。”
付铮笑道:“后来他转接的一个人出了事,其中一个姑娘前一天晚上因为不愿意被卖,骂了他,几个当天晚上就被人烧死在屋里,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被抓了,结果他嘴硬,当时负责案件的官员用尽了大刑都没让他承认杀人,案件一直悬疑,皇城脚下,陛下很生气,就让我爹主审此案,当时我爹还是刑部的尚书,花了三个月时间重审,最后把人放了。九个月后才抓到真凶,所以他对我爹还他清白一事十分感激。”
“现在可有联系?”
付铮抓着她的手把玩,“他做的是上不得台面的买卖,你说有没有联系?”
“那若是找他不是不容易?”魏西溏好奇。
付铮就知道她会问这个,挑着眉,伸手在自己嘴上点了一下,嬉笑道:“亲我一下,便告诉你。”
魏西溏斜着眼睛看他,付铮就等着她过来,然后魏西溏隔了桌子站起来,倾腰,伸出一指,抬起付铮的下巴,在他嘴上“啾”亲了一下,亲的付铮直接愣在原地。
魏西溏坐回原位,道:“说吧。”
付铮:“……”
从付府出来,魏西溏换了一身衣裳去了景园。景园里的姑娘们一看她去,一个个当即放下手里正在学的活,对着她恭敬行礼:“见过殿下。”
魏西溏扫了一圈,伸手点了四个姑娘:“明日你们四人打扮一下,随本公主出去办事。”
晚上的时候,便有人送了四套新衣,挨个分发出去。
次日,早膳后,魏西溏便出门,付铮等着外头,带着她去找胡九。
然后,付铮把魏西溏带到了胭脂楼。
魏西溏脸色铁青,指着楼上花枝招展对着他们招摇手里小帕子的姑娘们问:“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些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付铮叹气:“昨日不就跟你说了,烟花是非地,让你别来,还跟我生气,不带你来还要断交,该生气的分明是我!”
魏西溏:“……”回头对身后四个姑娘道:“你们且在外头候着,早知这种地方,说什么也不带你们过来。”
四个姑娘皆低头不语,一个个面色尴尬,怎么样想不到殿下要来的地方会是这种地方,魏丁带她们到对面酒楼包厢候着,不敢乱走。
付铮瞪她:“你就该去?”
魏西溏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道:“你我一样,为何不能去?”说着,抬脚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