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夫人急忙道:“这好容易才回来,去什么去?一家老小是在金州,他一个人到那地方去,算什么事?”付夫人擦了下眼泪,道:“我晚些时候就去求太后,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父亲再去西溟……”
“夫人!”付振海拧眉:“这是男人的事,你别操心。单凭陛下吩咐罢。”
付铮没说话,只是看了付振海一眼,有些话他自然不会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说。
到了晚上择了机会他才寻了机会跟付振海开口,话还没说完,就把付振海气的跳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你爹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我这个当爹的拖了你后退?”
不能说付振海说错了,付铮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他真正的用以还是为了付振海,自己父亲固执,忠心,只是忠的对象不对,所以他一直担心。一个是自己父亲,而另一个是他认定的心上人,如果两人万一起了冲突,让他怎么办?
是要他舍弃自己的父亲,还是要他舍弃自己的爱人?又或者,是背主叛君?不管那一样,他都做不出,综合如今状况,最妥当的办法就是付振海辞官,把天下让给年轻人。
如今朝中越来越多的老臣选择退隐,主动上交手中权力,选择回乡安享晚年。看似放弃的很多,实则也得到了很多,陛下对他们的赏赐以及态度也说明了,其实她对于退隐者的识时务,还是持欣赏态度的。
付振海被付铮气的拍了桌子,“要是真把这天下都给了你们,还不知被你们搞成什么样!我看,你就是被迷的三魂五道了,连你爹你都管起来了!”
付铮站着没动,“孩儿不敢,不过孩儿觉得父亲替国征战多年,如今天禹正走向国泰民安的正轨,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你爹还没那么老!”付振海没好气的说了句:“早知道你是个这么个东西,当初就不该带你去西关!”
听这些话付铮习以为常,小时候挨打也有过,他早就练出来了,如今大了,倒不会跟他顶嘴,“父亲训的是。”
“季统如今如何?人在何处?任何要职?”付振海因为没看到季统,便问付铮。
付铮应道:“季将军从龙有功,被陛下封为大将军,如今也是统领金州护城的将领。今日当值,知道父亲回来也不能赶来,要晚些时候。”
听到季统的情况,付振海的脸色略略好了点,“那便好。对了之前你说什么陛下要赐婚给季统,可有说是谁家的姑娘?”
付铮道:“选了几家,不过,一直都没定夺下来。这些日子两位公主也在招婿,孩儿看陛下和太后的意思,还是想把季统招为驸马……”
付铮的话还没说完,付振海已经猛的站起来,“胡闹!”
付铮一愣:“父亲不答应?”
付振海气的来回走到:“答应什么答应?娶谁都不能娶公主!简直是胡闹!”
付铮不明所以:“父亲?季统虽说家世不足,不过战功赫赫,陛下十分重视,就算配公主一时委屈了公主,不过,三五年后,必然可配,父亲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话说完,付振海倒是怔了怔,好一会以后才说:“说的也是,不过,现在自然不行。”说完,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铮儿,你先回去歇,为父累了,想休息一会。”
付铮应道:“孩儿告退,父亲早些休息吧。”
从付振海房里退了出来,付铮拧着眉头,疑惑的回房。
次日早朝过后,他就去跟魏西溏说了,他爹压根觉得季统身家不够,完全配不上两位公主,一口就回绝了。
魏西溏叹气:“想不到你爹对着门第这般看中。那成,朕就等着看你爹能为季统挑个什么样的将军夫人。”
门外柯大海进来:“陛下,季将军和左相求见。”
付铮觉得,他真是讨厌什么什么就往他眼前凑。
必然季统和左相,这两人他一个都不喜欢。
一个老成妖怪了也不媳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连伺候起居的都是将士,这两一个比一个不招女人喜欢,这辈子都当光棍好了,就是别往陛下面前凑就行。
先进来的是左相大人,季统习惯性的往后退,让他先进。
“臣相卿参加陛下。”
“臣季统参加陛下。”
魏西溏看着几人约好似得都来找,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平身,什么事说吧。”
相卿起身,道:“陛下,臣以为早朝之时众人所论实在荒谬至极。臣早年曾周六诸国,对他国国情了解自比他们甚多。大燕位于天禹南面,一水之隔,民风温婉,以丝织品富国,天禹闭关多年,陛下执政,若想国库充盈且富民,两国通商设关势在必行,若是继承先帝之说,陛下何必改政?”
这话说话付铮倒是没说话,因为他本来也是这个意见,不过今日上了奏折,结果部分老臣坚决反对,给出的理由是一旦通商,若是他国一些不好的东西,就会传入国内,造成国内政局不稳之类的。
早先几年,天禹只喝周边几个国家有过来往互通使者,也安然渡过了这么多年,老臣们自然不愿冒险。
而年轻的一批人则是支持两国建交百姓互通,取长补短。魏西溏看着一帮人吵的热火朝天,就觉得头疼,本来是件好事,应了就行了嘛,结果这个反对那个赞同,很快就形成两个派别,实在是叫人烦闷。
就这付铮还不放过她,一直追到上书房,这还没说两句闲话呢,相卿还季统又追了过来。
她手托腮,问:“说完了?”她又问季统:“季将军可有话说?”
季统被她一问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看了左相一眼,道:“臣……就过来听听!”
付铮:“……”
左相斜眼,“季将军听完了,回去吧。”
季统:“……”
魏西溏揉着脑袋,“行了行了,朕听到了。”她应道:“上将军刚刚已经跟朕提了,朕明白。”她站起来道:“刚才朕接到一份飞鸽传书,说前年南方修建的堤坝,今年似乎有了开裂的迹象,朕要是没记错,那堤坝当时拨了几十万两的银子去修,结果就修成了那么个德性。”
付铮略想了下,道:“臣要是没记错,当时修坝的人主官是……”
“跟父皇一起任职的工部尚书,听说是个造车的好手,看来这修坝还却是不行的。”魏西溏肯定不会说自己父皇的事,只道:“天禹曾答应过百姓,堤坝修完永安,如今又有裂缝,这就是糊弄百姓。明日一早相卿写个折子,就专门弹劾这事,总要找个由头发出来才行。”
相卿应道:“臣遵旨。那通商的事?”
付铮回头说了句:“陛下自会顶多,左相大人何必催促?”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顺眼,付铮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