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今天上午,你去哪了?”魏西溏问。
黑面儿说:“在院子里,还有好看的人,还有相公。”
魏西溏撑着头,“哪个院子里,什么样好看的人?相公叫什么?”
黑曼儿想了想,说:“大院子里。长的像神仙一样的人,相公……就叫相公。”
太小了,让她说也说不清,魏西溏继续撑着头,道:“大院子里有什么?”
“树和草啊。”黑面儿眼巴巴的看着魏西溏,耳朵竖的老高,听树上的知了叫。
付铮问:“那谁把你送回来的?”
黑面儿说:“我相公。”
问问也问不出来什么,魏西溏只得说:“行了,去玩吧。”
好歹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黑面儿确实是被人掳出了皇宫,又被人送了回来,毫发无损。
黑面儿爬树爬到一半的时候,付铮冷不丁问了句:“面儿,你相公为何要送你回来?”
黑面儿抱着树杆,回头跟他说了句:“相公求面儿回来的,说面儿要是不回来,他就没命了。好看的人会把他脑袋扭下来。”
付铮和魏西溏面面相觑,付铮跟黑面儿说了句:“玩去吧。”
黑面儿咻咻两下爬到了树上,不多时,她得意的喊:“面儿捉到一只知了啦!”
魏西溏道:“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虽然长的不好看。”
“小心叫太后听到跟你急。”付铮笑道。
魏西溏没应,只是快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说:“连面儿都这般信任你,朕却不能……”她抬头看着付铮,道:“朕心里,很是惭愧。”
付铮笑,走回来牵起她的手,拉起来朝前走,道:“陛下不必多想,臣知道陛下心中有难言之隐。臣说过,之前是臣强求,陛下若不愿说,不说便罢,无需愧疚。”
魏西溏被他拉着手,他微微快她一步,留给她半个侧脸。
魏西溏有点发怔,不由自主说了句:“付铮。”
“嗯?”他回头,“怎么了?”
“如果,”她说:“如果朕告诉你,其实朕与大豫女帝有些渊源,你信不信?”
付铮说:“我信。”
她愣了下,问:“为何?你不是说,朕自幼出生天禹,在你眼皮底下长大,而大豫和天禹相距千里……”
“陛下可会骗臣?”付铮打断问道。
“自然不会。”她说:“朕宁肯不对你讲,也不愿欺骗你。”
付铮回头看她一眼,一笑,道:“臣知陛下宁肯不讲,也不愿欺骗臣,是以,陛下只要开口说,臣便信。”
魏西溏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她点点头:“嗯。”
付铮牵着她,踏进皇太后的宫殿,“先安抚了太后再说,省的她老人家牵挂担心。”
午膳就在太后的宫里用的,黑面儿一个人坐在一个加高的椅子上,黄他还对她那是真心实意的照顾。
没办法,魏红衣和魏静思出嫁以后,整个宫里就是皇太后一个人,其他那些公主都是暂时养在宫里养些气度出来,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许配了人家,魏西溏也不让她们去打扰皇太后的清静,黑面儿就成了皇太后的心头肉,她招人喜欢,又是真性情,还是一点点就带进来的。那感情就跟对两个公主一样,有一点事就担心。
皇太后把黑面儿照顾的可好了,可惜黑面儿的小脸就是不怎么争气,怎么都捯饬不白,都不知泡了多少牛奶浴了,也没把她从小黑孩变成小白人。
黑面儿抱着自己的小碗,埋头吃饭。
她能想到最安静的事,就是抱着小碗用膳的时候,完全没有打扰别人的想法,照顾她的嬷嬷往她碗里布菜,夹什么她吃什么,食量还大,吃的比皇太后多多了。
皇太后一边慢慢用着膳,一边说:“面儿在宫里也有一年了,母后喜欢的很,陛下你看看什么合适,给她封个号吧,省的外头的说她没名没分,在宫里住不合适。也叫那些人死了欺负面儿的心思。”
魏西溏看了眼埋头吃饭的黑面儿,小丫头整张脸都趴在碗里,就露出几根被扎成羊角辫的小卷毛,点点头:“母后喜欢什么名?朕稍后回去就下个旨。”
皇太后想了想,问:“陛下看文静怎么样?”
付铮:“……”
魏西溏:“……”
皇太后见两人的反应,只好道:“母后不是看她有些调皮,就想取个文静点的名吗。这是什么反应?”
魏西溏擦汗:“母后若是喜欢,那便就叫文静吧。”
付铮低头不吭声。
皇太后只得道:“陛下若是有好听的,叫母后听听?”
就一个名,皇太后还是想了好多天,想出来了才跟魏西溏提封号的事。
魏西溏摇头:“母后喜欢这个,那就这个。许是赐个封号,人也文静了呢。”
黑面儿把小脸从小碗里抬起来,小黑爪一抹油碌碌的小嘴,大声说:“太后奶奶,面儿吃饱了。”
皇太后笑着说:“吃饱了就歇着,不准立马出去玩,小肚肚会痛,知道吗?”
黑面儿撅嘴,然后垂头丧气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
皇太后指着她笑着说:“看看,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