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焱其实是以为老狐狸反悔的,所以迟迟没有定下日期,最后还是在情急之下答应,结果使团过去接人,接的竟然不是贺兰词。
宁焱是知道了,老狐狸就是反悔了,拿个不知哪里来的公主滥竽充数呢。
就在这时候,天禹女帝主动示好,并且派人给宁焱送了副画像,画像里的美人和北贡那位七公主竟然一模一样,就连额角的那颗小痣都是一样的。
虽然没说那是七公主,不过,宁焱又不是傻子,那美人图里的美人,恐怕就是北贡那位迟迟没有露面的七公主。
至于什么原因为什么七公主从北贡跑到了天禹,宁焱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要当着那女人不是七公主,只是个和七公主长的十分相似的女人便罢了。
什么都不做,白得了一位天家美人公主当妃子,皇后的位置都空出来了,他凭什么不高兴?
西阐国君宁焱爱新鲜的美人,这不是一天两天的话了,年纪轻轻,都不知道换了几茬皇后了。
贺兰词对魏西溏的心情,唯有四字可说:恨之入骨!
西阐派人过来接人,贺兰词即将被送出去,她突然在当晚要求见女帝,甚至以绝食要挟。
魏西溏听到下人通传,一脸诧异:“要见朕?为何?”微微拧了眉,脑子里便想到了蛇镯,她站起来,道:“为了叫她顺利出嫁,朕就见她一见,充其量,也不过是说两句狗急跳墙的话。”
贺兰词面无表情的坐着,看到魏西溏进门也没有动,身侧的婆子便道:“公主为千金之身,陛下乃万金之躯,公主拜见陛下,可是天经地义之事,难不成公主的宫规礼仪都未曾学过?”
贺兰词依旧木然的坐着不动,魏西溏笑:“朕念在公主乃新嫁娘的份上,便免了这礼吧,省的到时候宁焱还以为朕欺负了他的新娘子了呢。”
贺兰词咬牙,依旧坐着没动。
魏西溏问:“朕听说公主以死相逼,非要见朕一面,朕来了,公主却又没话可说。”
贺兰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便站了起来,道:“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那镯子究竟是如何到了我的手里?”
魏西溏抬眸,笑道:“公主不是说那镯子是一个朋友所赠?怎么?难不成如今倒是变了个人?”
贺兰词慢慢转身,看向魏西溏,道:“陛下恕罪,贺兰词怕牵连他人,是以不敢如实相告。如今贺兰词即将离开金州,若是此事不怕,只怕陛下会一直误会下去,倒不是跟陛下坦白的好。”
魏西溏脸上的笑带了冷意,她盯着贺兰词,道:“哦?朕倒要听听,公主的这次说辞又是如何。”
贺兰词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开,看着别处道:“镯子是付大哥的,想必是他买了想送给陛下的。”
魏西溏猛的抬眸,却没有出声。
贺兰词脸上带了笑,道:“我与付大哥初见相见,便一见如故,一起用了午膳还小斟几杯。这些,付大哥该是同陛下讲过才是。”
魏西溏冷笑:“这等无聊之事,付铮自不会细说,他只说遇到一个富家公子,对当地人文颇为熟悉,他有意结交罢了。”
☆、第216章 灭国
“是啊,付大哥那等男子,自然不会将这等无聊小事记在心里,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偶遇投缘之人,对陛下说的简略倒也正常。陛下想知道镯子的来历,我便说的详细些罢了,”贺兰词笑道:“我与付大哥用完膳,下楼之时我脚步不稳,付大哥扶了我一把,这镯子便是他遗落下的。”
魏西溏笑:“说完了?”
“陛下急什么?”贺兰词冷笑:“付大哥赤胆忠心,对陛下一心一意,自然不会做对不起陛下之事。想必陛下也知付大哥的为人,才敢要他领兵作战吧。只是,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对付大哥心生爱慕,震惊这世上还有付大哥这样只求一夫一妻的男子,三妻四妾何其之多?付大哥却觉得那样并不能找到倾心相爱之人,这竟然与我心中所念不谋而合……”
魏西溏抬眸:“如此说来,朕还要主动让贤,让你跟朕的王夫比翼双飞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贺兰词转身,直视魏西溏:“陛下舍得吗?陛下若是敢舍得,贺兰词便敢接受。付大哥是天下少有的痴心男子,贺兰词相信爱慕之人遍地皆是,只是惧于陛下帝君之身,推辞不得,付大哥又怎会以堂堂男儿之躯屈于幽幽深宫?直到你需要他的时候,才准他战场厮杀?”
魏西溏笑:“看来你对朕的王夫了解甚多。朕知道王夫体贴入微,倒是不知他还会对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讲些深宫之事。”
贺兰词依旧看着她道:“陛下能力压天禹男儿问鼎登基,必有陛下的手段和智慧,自然知道付大哥究竟会不会说。我爱慕付大哥,不过是我一些私心罢了,可谁人没几分私心呢?这世上也只有付大哥……”
魏西溏猛的站了起来,“朕去边城几日,倒是未曾听到付铮应你一句,你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高明,两句口舌几声付大哥,便以为会离间朕和付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朕对你客气两句,你倒真是把自己当人物待了。”
贺兰词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贺兰词如今是陛下的阶下囚,如何敢行此事?陛下与付大哥情深意重,又岂是我三言两句就能挑拨的?陛下,付大哥是天下少有的痴心的男子,贺兰词只恨生不逢时,否则,贺兰词决心一下,只怕也轮不到陛下来霸占付大哥。”
魏西溏站在原地,盯着贺兰词,半响,她忽而一笑:“说的有理,只可惜你不但不逢时,也不逢地儿,那就乖乖穿着你的凤冠霞帔,看着你心中的付大哥拿下北贡凯旋而归,重回朕的幽幽深宫,与朕白头偕老共赴黄泉,而你,”她移过视线,道:“朕等着你看你是登上宁焱的后宫的后位,还是沦为他身下玩物,又或者,是被宁焱身边那群女人逼的和她们一样疯!”
说完,魏西溏转身朝着殿门走去:“伺候好贺姑娘,不得有半分差错,务必要让她完好无损的入的西阐皇宫,可乱不得贺姑娘的大婚之时。”
魏西溏大步而去,贺兰词原本因为吐了胸中的恶气却因她最的话再次陷入谷底。
她自然知道自己那些话,不过是想要在女帝心中扎下一根刺的,就算她拔了刺,也必然留下伤痕,她就是要让女帝心中难受,就是要在走之前给她添堵,哪怕有一丁点的效果她都愿意。
若是有什么让她担心的,那便是她怕自己因一时逞口舌之快而连累付铮。
魏西溏回到寝宫,走到梳妆台前,伸手掀起一个首饰盒,从里面取出蛇镯,她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把盒子的暗格打开,把镯子放了进去,推上。
此事揭过不提,她不能在付铮甚至都没有露面的时候,就擅自下定论。付铮这辈子最介意的事,就是她对他的不信任,既然如此,她就不该听贺兰词狗急跳墙时的胡言乱语,就算不是胡言乱语又如何?
这金州爱慕付铮的女子就能找出一大堆,甚至连她的皇姐当年也是对付铮芳心暗许,又何必介意多一个贺兰词。
贺兰词在次日以天禹皇室宗亲家的某位千金,被敕封公主身份嫁往西阐。
天禹女帝送西阐国君一位美人,他与天禹女帝达成共识,两国互不干涉。
同年五月,历时一个半月的耗战,付铮率领的天禹军在溧水城的攻城战车的协助下,最终破开城门,攻下旭阳城。
同年十二月,天禹军旗开得胜连攻九座北贡城池,女帝后续派出的官员陆续接手被攻下的城池,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民治理,力求最大限度的不影响百姓生存。
北贡京都岳阳城一片人心惶惶,天禹军即将攻打过来的流言在民间流传,大批百姓开始拖家带口离开岳阳。
老狐狸急火攻心,恰在这时病重,宫中内斗此时再次掀起,纷纷为了预防国不能无国君一事而争相扶持自己支持的皇子。
犹豫老狐狸的长年猜忌,如今宫中并无有才能的成年皇子,小皇子们太过年幼,完全是各派臣子手中的傀儡,即便如此,各人还是斗的你死我活。
北贡大乱,老狐狸卧床不起,岳阳城告急,天禹军正以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之势朝着岳阳城强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