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1 / 2)

长卫军的几个主要首领站着未动:“陛下……”

东方长青垂着头,对他们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那些人无奈,唯有小心的退了下去。

东方长青在原地坐了半响,然后站起来,命宫人前往后宫,把后宫的娘娘们全都召集到了一起,更是亲自抱了仅剩的几个皇子,也知道他们这些日子一来一直都躲着他,看到他们眼中的惧怕,他心中满是悲凉。

“这几日你们都在各自宫中,哪里都不要去,若是有事,朕自会召见你们,都退下,安份些,别让朕知道再有什么其他节外生枝的事,可听明白了?”东方长青吩咐着,“每日的膳食朕会让人送过去。”

当天午时,东方长青命人准备了颇为丰盛的午膳,他亲自去了御膳房,拿出准备好的毒药,洒在了备好的饭菜上,道:“送过去吧,看着她们吃下,替朕安抚好她们。”

负责送菜的宫人应下,各自端着饭菜送到各宫。

午后,阳光正好之时,各宫陆续传来消息,有未曾服用或服用后无果的,也被东方长青二次赐下毒酒。

然后他站起来,沐浴更衣,再次去了裕华殿。

东方长青看着裕华殿,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自己总算看腻了,他不愿再来,西溏早已死去,活着那个根本不是他的西溏,他的西溏怎会像他那样?

他的西溏对他不会那样狠心,不会逼他至此,那个女人怎么会是西溏?

东方长青摇头,不是西溏,一定不是西溏。

她已经死了,就在他眼前死了!

东方长青站起来,在裕华殿慢慢绕了一圈,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守着这座宫殿,守到最后,就真的只有这座宫殿了。

可没有了人,他要这座宫殿做什么?

东方长青还能记得当年他与她相依相偎甜蜜如斯的场景,可自她去后,他身边围了再多女人,他再没有过那样的甜蜜,似乎他所有的柔情都用在了她身上,自她走过,他剩下的唯有欲望。

想到此,东方长青嘲讽的笑额一声,他空有皇位,他空有权势,他的心竟再也没有充实过。

他不愿提及的过往,竟是他这一生当中最为幸福的时刻。

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他怎么就舍得对她下手,怎么舍得看到她眼中滑下的泪滴呢?

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让他感觉到幸福的,就是在她身边的时候的。

远处人声鼎沸,有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

长卫军终究是没有离开。

到底他身边也有愿意留下的人。

可他最愿意留下的那个,却至死也不愿留下,直到多年以后,她浴血归来。

魏西溏,属于他的魏西溏,却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长卫军的呼声传来,他们高呼:“陛下,快逃——”

东方长青坐着未动,听着远处的呼声。

当年的西溏,可是在听到这样的声音时是怎样的绝望?

他时至今日是咎由自取,可西溏呢?她在入睡之前还是那般甜蜜,带着无数的憧憬闭上了眼,却在甜蜜过后遭受了痛彻心扉的背叛。

他伸手,在摸了无数次的床铺上又一次摸着,这是他最后一次碰触这里,他觉得腻了,却又觉得这样恋恋不舍,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这里的一切,包括当年她归来后卸下的铠甲,他还记得她穿上的模样,他还记得她那时飒爽的英姿,可如今都成了过往。

他想要缩回手,却不小心把最上层的铠甲碰落在地,然后在第二层的夹缝里,他看到一个发黄的信封。

东方长青顿了顿,他伸手抽了出来,一眼认出那是西溏的字。

那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字,他如何不认得?

信未封口,他伸手抽出里面的信,展开。

“长青吾夫,有件事想要与你说,却又怕你生气不敢直言,我们的皇儿终于来了,一直都在盼着,终究还是来了,你可是觉得欢喜?初初听闻,朕欢喜的一夜未眠,朕知道,若是你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欢喜的。你觉得我们的皇儿叫什么好?你来取名可好?……”

“……一想到他是你我所生,朕便觉得高兴……长青,还有件事朕想要同你说,你别嫌朕多事可好?你是朕的老师,既有治国之才又有安民之能,朕与你夫妇多年,更知你人品心性如何,是以,朕若是把大豫托付于你,可会觉得朕是懒惰至此,想要逃避家国责任?……”

“长青,朕日后可是要当贤妻良母之人,你若是不愿帮朕的忙,朕可如何是好?朕知你教导朕至今,希望朕当能治天下的明君,可朕觉得你一定比朕做的好,朕都替你想好国号了,待日后才告诉你……朕知长青最厌烦这些事务,可是朕日后是要当我们孩儿的母后的,你如何能推辞?长青你说是不是?至于朝臣那边你只管放心,朕都想好了,朕大可利用孕期让你先接触朝政,首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政绩和才能,这样才能让他们对临时掌政放心,待朕生产之后,便能以产后体弱,或是体弱多病为由拜托朝政……”

“长青,朕也不知你可是会答应,就自己这这边胡思乱想,总之你先想一想可好?若是你实在不愿,朕自不会逼迫你,嘤嘤嘤,朕腹中的小家伙好似踢了朕一脚……”

最后署名西溏和她提笔写信时的日期。

东方长青全身颤抖的看着那封,那信所写时间,该是她当年御驾亲征途中验出有孕之后。

☆、第416章 掳获

东方长青死死盯着那信,突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他下意识拿了帕子捂在口上,再松开,才发现帕子上沾了一大口鲜红的血。

他拿着信的手开始打哆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能想得到她当时提笔写这封信时的表情和动作,她一定满怀忐忑,她一定以为他不愿如此,毕竟他在她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这样的姿态,可是他的西溏怎么就这么傻呢?

她竟不知道她的枕边人怀了何种居心。

东方长青的眼泪打落在那封发黄的信纸上,原来她早有打算让贤,原来她宁肯当个默默无闻的皇后……她在满怀憧憬之时,一定想不到他是那等卑劣无耻,当年她被万箭穿心之时,心中该是何等绝望和悲凉。

是他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