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水雾中, 男人靠在墙上, 上身微微弓着, 在这个隐秘空间里, 他放任自己沉入旖旎的世界。
许久后,一声低而压抑的喘息得以从喉间释放,渐渐地,水声也跟着停了。
程遇风从浴室出来,头发只是随意用毛巾擦过,看起来有些凌乱,更添了一丝慵懒意味,他扣好睡衣扣子,抬头看到床上的人,不由得又是微微失笑。
陈年不知何时踢了被子,纤细的身体被过于宽大的男式睡衣衬得格外娇小,她皱着眉心,手不安分地动着,似乎还没放弃要解除掉胸前的束缚。
可能是真的很不舒服吧。不解开的话,她大概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程遇风花了三秒时间做出抉择。
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好在他领悟力极好,经过简单摸索,很快就解开了三排扣子,只是,后面出现了一点意外。
束缚感消失,陈年眉心也松了,惬意地翻转过来,正好把程遇风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大手压在身下……
触及那片柔软肌肤,牛奶般的质感,在掌心缓缓流淌着,程遇风的眼神也柔和得一塌糊涂,女孩子怎么能娇嫩成这样,好像真是水做的,轻轻一捏……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动作猛地一顿,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今晚,他已经失控太多次。
陈年兀自睡得香甜。
程遇风掖好被子的边角,关上门出去了,他穿过偌大客厅,推开落地窗,倚在阳台边。月亮藏在银灰色的云层后,周围点缀着几颗亮星,夜空上有航空器的灯光一闪一闪,底下是温暖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秋风也冷得正好,十分仗义地驱散了程遇风体内的燥热,他站了很长时间,直到所有的情绪彻底平息后,才转身回了客房。
夜深了,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
主卧的大床上,陈年呼吸均匀,睡颜恬静,她正做着一个梦,梦回了自己十三岁那年的秋天。
那时路招弟刚好来了初潮,没人教过她那是什么,她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谁也不敢告诉,白天穿两条裤子去上学,晚上用塑料袋裹着睡觉,甚至还写了一份遗书。
幸好班上的女老师通过路招弟椅子上的痕迹发现了端倪,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让她赶紧回家找妈妈。
路招弟稀里糊涂地回到家,鼓起勇气把事情跟妈妈一说。苗凤花阴阳怪气地看她一眼,丢了包卫生巾给她就出门打牌去了。
和路招弟的情况不同,陈年要幸运很多,她发现身体的异样后第一时间去找妈妈,路如意很耐心细致地把相关生理知识解释给她听,还笑着安抚她,“不用担心,你这是长大了。”
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梦里了,陈年被这个美梦拖了很长时间,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她打量四周,眼神浮现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还好裹着自己的气息是熟悉的,她再看一遍,这是程遇风的卧室?
她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的记忆成为了断片,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陈年揉揉酸疼的眉心,只觉得小腹也跟着酸酸涨涨的,稍微一动,双腿间涌出一股热流。
感觉那湿黏程度,似乎大姨妈已经造访一段时间了……
陈年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掀开被子一看,灰色床单上果然也团着一片湿润的红,她捂住脸“啊”了一声。
在客厅喝水的程遇风听到房间里的尖叫,立刻冲了进来,“怎么了?”
陈年像只鸵鸟似的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张小脸,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我、我……那个……床单……”
陈年的话语无伦次,可程遇风还是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领会到了意思,到底十岁不是虚长的,他比她镇定很多,“我知道了。”
程遇风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陈年坐在床上,余光看到他的两条长腿又重新出现,接着听到他问:“有什么惯用的牌子吗?”
陈年脸一热,飞快看他一眼,说了个名字。
程遇风揉揉她头发,“没事,我会处理。”
陈年听明白了,他说的是去买生理用品和处理床单,有他在,这些事都不用她担心,她垂下长睫,轻轻“嗯”了一声。
“乖。”程遇风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很快。”
陈年再次:“嗯。”
一会儿后,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她笑倒在床上,笑够了才发现身上穿的是程遇风的睡衣,灰色长袖,真丝质地,柔软贴身。
贴身?
陈年低头看着胸前松松垮垮挂着的内衣,拼命在脑中搜刮记忆碎片,会不会是她昨夜醉了,只解开扣子没有完全脱下就睡了过去?
一定是的!
那睡衣呢?总不可能是她自己换的吧?
不是她,还能……是谁?
陈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朝某个不可描述的方向奔涌而去,想象着昨晚程遇风是如何如何的动作,她连两只耳朵都羞得红扑扑的。
为什么要醉过去啊啊啊?!
如果当时她是清醒的,该多好。
他看到了吧?
他会喜欢吗?
哎——
桌上手机不停震动,陈年从粉色想象中回神,拿起来一看,四人微信群里信息满天飞,大部分都是欧阳和秋杭杭发的,各种笑她醉酒后的行为。
陈年往上滑动查看信息,终于把昨晚的事情大概理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