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在他颈边蹭了蹭,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身体的不适感还在,不过没有那么强烈了,她刚动了一下,却被许远航按住后腰:“别动。”
他身上的硬块还没有消失,存在感强大到根本无法忽略……
迟芸帆的脸燥热不已,不是已经过了很久吗,怎么还会……?
许远航见她露出羞色,故意挺了挺腰,笑得痞里痞气,还没羞没躁地哑着声逗她:要么想办法帮忙,要么就自己游回池边。
两个都不是迟芸帆想要的选择,但相比逾越某条界限,她宁愿选第二个。
许远航哪里肯放人,硬是抱着她,吃遍了豆腐,才勉强压下火气。
迟芸帆眼眸湿漉漉的,似乎蒙了一层水光,浑身热度惊人,她觉得满池的水都好像被他们烧热了。
一番胡闹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各自去淋浴,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就准备回去了。
俱乐部离a大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许远航牵着迟芸帆,缓慢穿行在夜色中,身侧车流如织,一盏盏橘色灯光温柔地将他们的身影印在地面。
“许远航,”迟芸帆晃了晃他的手,“能和我说说你爸爸吗?”
戴医生说,这也是打开他心结的另一种方式。
“我爸爸……”许远航若有所思地望着前面,刚好走到两盏路灯中间的位置,大半张面孔都陷在了阴影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缓,“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出身普通家庭,读普通的大学,毕业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开了个普普通通的建筑公司。
他的所有改变,是从遇见一个女人开始。
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他将生意越做越大,甚至不惜背负第三者的身份,他是那样掏心掏肺地爱她,爱着他们的家,结果她回报他的却是一场又一场不甘寂寞的出轨。
他的大起,因为她,他的大落,也是因为她。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却是许远航心目中的英雄。
从他有记忆起,爸爸不管多忙,总是会抽空陪着他,接送他上学,给他买玩具,到学校开家长会……九岁那年,他选择去体校练跳水,也是因为爸爸的鼓励,为此他还设想过,等将来有一天走到最高的舞台上,第一句话就要说:“感谢我的爸爸。”
他真的做到了,虽然事后被教练狠狠批了一顿。
比赛结束的那晚,他听到爸爸在电话那端又是笑又是哽咽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首先要感谢国家,然后感谢教练……”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替他把烦忧都解决的人,从来都是爸爸。
在许远航心里,爸爸是无所不能的。
但那时的他不知道,无所不能的爸爸,也会有不为人知的脆弱,强则易折,被逼至绝境就是真正的绝望,所以,尽管爸爸最后还是选择了消极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许远航也从未怪过他。
在做他爸爸的那些年里,他已经用尽全部力量,付出了所有的爱,也耗光了生命的最后一丝余热。
如果说,除了天人永别外,许远航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今生今世父子一场,没来得及和爸爸告别。
每次他回国家队训练,爸爸送他去火车站、机场,分别在即,他忍不住回头,总会看到爸爸站在原地,温和地笑着和他挥手,不忘再三嘱托:“到了给爸爸打个电话啊。”
那时他心里也很不舍,又不想把氛围弄得太伤感,面上总是做出微微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
不知不觉,a大就近在眼前,鸣笛声尖锐响起,打断许远航的回忆,他发觉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心中暖意迭生:“我没事,都过去了。”
迟芸帆抱住了他。
许远航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安静地在树影里拥抱。
许远航回训练基地差不多要两个小时,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坚持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单手插兜,另一手伸出去,手心向上:“录好了吗?”
迟芸帆拿出海螺放到他手上:“嗯。”
他就要按下开关,她按住他的手:“等回去再听。”
许远航眼中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更加期待录音的内容了。
回去路上,哪怕心被勾得痒痒的,但许远航还是信守承诺没去动海螺,跨入基地大门后才将它拿出来,轻轻按下开关,然后放到耳边。
他听到她清软动听的声音在唱——
“and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 (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i ‘ ll be there(我必在你左右)”
以许远航现在的英语水平,完全听得懂这两句歌词的意思,他打开音乐软件,输入关键词,一首叫《i swear》的英文歌跳了出来,回到宿舍,他刚好把这首歌听完。
宿舍里没开灯,田小七已经睡着了,许远航洗完澡后,躺在床上,钻进被窝,再次听起海螺里的录音。
歌唱完后,停顿了一秒左右,许远航又听到了两个单词,声调被刻意压着,轻得像是背景音,可他还是听清楚了。
“me too。”
她是在回应他。
“我爱你。”
“我也是。”
藏得真深啊女朋友。